“伊妮特。”
伏恩摁住我的肩膀,微微用力,我这才回神,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在恐惧吗?
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将全部信任交付给了尤里西斯,现在却发现,雪狼透过他的眼睛,能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是在为此感到后怕,还是……害怕失去他?
我掩饰性地晃了晃头,将恐惧压回心底,说道,“格雷,加西亚看过我的记忆,你应该知道我小时候在卢斯府落水的事吧?”
那是唯一一次我昏得连知觉都丧失了,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离雪狼的本体太近,承受不了从她身上传来的黑魔法的气息吧……
魔塔主不假思索道,“记得,因为那次你也产生了幻觉,为了从中找寻一些逆流前的信息,我仔细检查过那段记忆。
在那些零散的画面里,我遗漏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你没有遗漏任何事,我也是前阵子才偶然发现的……”
【喷泉,胸前不住流血的伤口,和远处不断走近的人,他扶起我,我看不到他的脸,却清晰地看到他手心狰狞的疤痕。】
通过记忆中胸口的伤,我意识到「被艾里奥刺伤」的回忆和「被迫与阿斯特莱雅独处」的那场噩梦是可以串在一起的。
在这段幻觉中,我应该是刚刚从发疯的艾里奥那里逃出来,又被睡莲的人带走,之后才转交给了被坦塔罗斯附身的阿斯特莱雅。
“我记忆中那个扶起了我的人,他手上的疤痕十分独特,那不是刀或剑那种普通武器能留下的伤,所以我一直印象很深刻……”
我缓缓道,“可是几个月前,我在丹尼尔的手上,看到了完全一致的伤疤。”
!!
“丹尼尔?你的骑士丹尼尔?”伏恩惊道,“那个很老实憨厚的家伙吗?”
“嗯,在看到那块疤痕之前,我也一次都没有怀疑过他……”
【“保护您可是我的职责,我将这道伤疤视为勋章的。”】
丹尼尔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可自从看到他手上的疤痕后,他的所有表演都原形毕露,那抹春日朝阳般温暖的笑容再也骗不了我了。
这道伤疤可不是什么勋章,丹尼尔……
这是你的罪证啊。
“他手上的伤疤是狩猎大赛那时候,被一只魔物刺中手心才留下的。
那只魔物状似蜘蛛,却长了个蝎子的尾刺,它的尾刺形状复杂,留下的伤口也非常独特,是螺旋状的……”
我在魔塔主的桌子上随便找了张纸,将记忆中丹尼尔手心上的伤疤分毫不差地画了下来。
我已经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里想起它的形状了,却因为怕打草惊蛇,从来没敢在任何地方记录过,只是牢牢储存在大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