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成绩优劣,一则在于个人天赋与努力程度,二则在于师长的教导。
若一味怨天尤人,不思进取,又怎能取得好成绩?”
“可杭家公子女娘此前就是探花公在教导,我们如何比得过?”
杭冰儿道:“我父亲和祖父确实有亲自教导我们,但人家朝中大臣家就不会亲自教导自家子孙么?
与其在这里抱怨不公,不如多想想要如何才能把我们反超过去。
这世间本来就不公平,有些人,生在贵族,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平民。
再来,此前不让女娘参加科举,是否也是不公?
现如今才让女娘参加科举,女娘本就落后了男子千百年,这要如何算公平?”
那学子被杭冰儿的话语挤兑得脸色涨红。
杭舒章倒是觉得有趣,就地坐下。
“不妨趁着日头好,诸位还有何疑问,说出来大家辩一辩。”
杭致清看着妹妹精神头好了一些,跟着说道:“辩经文也好,辩世俗伦理也好,大家畅所欲言。”
有学子问道:“人生而何为?”
“有人为名利,有人为权势,亦有人为家族传承……”杭冰儿侃侃而谈,“归根结底,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
一学子反驳道:“若人人都只为自己,那世间岂不乱套?”
杭冰儿笑道:“若是人不为己,那才是灾难。一个人若是无所求的活着,那于死人何异?
我们能吃上好吃的糕点,是因为有人追求美食。
我们能穿上华丽的衣衫,皆是人有爱美之心。
而我们能安心的在此读书,皆是因为国家太平。”
杭舒章轻抚下巴,微微点头。
又有一学子问道:“那杭姑娘可有追求之物?”
杭冰儿问道:“国者,何为重?”
“自是民为重。”
“那民所求者,何也?”
“民以食为天。”
“甚好,我之所求,便是让天下人不受饥寒交迫之危,有余力想自己所想。”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杭冰儿也太敢说。
天下百姓啊。
谁敢许这般大的愿望?
杭舒章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今日之辩,令我甚为欣慰。愿诸君日后都能有所求,有所作为,坚守本心,不忘初衷。”
杭舒章一席话,又让一众学子陷入沉思。
自己所求者,何也?
苏韵香扶着杭舒章走出院子,细声问她,“絮娘不怪冰儿口出狂言么?”
杭舒章笑道:“这不是我们所求么?”
“嗯?絮娘何意?”苏韵香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们所求不是为天下女娘发声,让女娘能参加科举,步入官场么?”
“你啊。”杭舒章笑着戳了一下苏韵香的脑门,道:
“韵香怎么忘记了,我们步入官场的原因便是拥有话语权,让女娘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韵香懊恼道:“是我偏执了,总是觉着读书最为清贵,步入官场才是正途。”
杭舒章叹道:“当初我们发的愿望,不也觉得连自己都无法完成么?可我们依然走了下来。
时至今日,虽不敢说有多大的成就,但格局已然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便是好兆头。”
苏韵香点头,叹息道:“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然过去,未来,是属于孩子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