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若冰率领一众人等,在琴岛开发区林副主任引领下,驱车不到两小时便来到琴岛这开发区,并转悠了一大圈,对这里的地形地貌和社会经济状况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时下的琴岛开发区已不复旧日。污染危害最为严重的铬盐厂早于十几年前便被强制关停,其它重化工企业也紧随其后,在琴岛开发区没有了立身之地,要么关停,要么偷偷摸摸搬迁到那些迫切需要招商引资而不顾后果的地方,来了一个污染源转移。那钢铁厂也于两三年前从琴岛开发区整体搬迁到距仙照仅二三十公里的佟家湾地区,听说琴岛因为这重污染源远离了市区,空气清新了许多,而仙照的空气质量却因此差了许多,海滨旅游度假区由常年空气质量为良好以上,变成时有雾霾出现,两市为此不晓得磨了多少嘴皮子,打了多少口水仗,但由于各自为政,省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仙照还是挡不住这污染源南下。不过总的说来,俯瞰今日的琴岛开发区,在一百二十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除了铬盐厂那块占地百余亩的地方依旧寸草不生还是不毛之地,依旧像一块“大补丁”和“牛皮癣”之外,其他已是绿荫茵茵、楼房毗连,再无一家重污染的企业。
为了方便沟通,林副主任一开始就坐进了禹若冰的车里。
“说句冒眛的话,你们咋不事先打个招呼,猛不丁地就过来‘押解’我们去琴岛了呢?”负责开集团商务车的曹盈盈和林副主任沟通交流多一些,因而熟络一点,半开玩笑地问道。
“唉,还不是被你们闹的!”林副主任半喜半嗔地说道。
“咋着啦,怎么莫名其妙地扯到我们身上了?”曹盈盈一时懵懂了。
“前天,从京都来的国家新闻局一位大领导,带着一百多家新闻媒体的近两百名记者浩浩荡荡抵达琴岛,说是什么‘绿色材料千里行’集体采访活动。”林副主任说道。
听到这话,秦苏怡与商务车里的诸人对视一眼,还没等她开口,罗莉便心直口快地脱口说道:“怪不得上百号人前天吃过午饭后,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田家苑大哥还过来问我,他们说走就走,还回来不?要不要继续给他们留房?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闹了半天是奔琴岛了哦。”
“还‘丈二和尚’,用词不当。你有那么高么?说是‘五尺娇女’还差不多。”禹若冰的心情大好,当众开起了玩笑。
“噢,那帮无冕之王先去了你们那里?怪不得哩!”林副主任恍然大悟:“昨儿,他们直接约见市领导,询问我们开发区的铬盐厂和海滨的浒苔污染整治计划。是不是你们说了些什么?”
众人连连摇头予以否认。
林副主任却是心知肚明,浒苔污染的事他不明就里,但是那铬盐厂的铬渣处置和污染土地的修复,可是他这位土地爷的心头大病。虽说铬盐厂的毒土占地不过百把亩,可是应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句老话,明知是一片毒土,谁敢沾边去搞什么开发?铬盐厂旧址周边被荒废闲置的土地少说也有两千多亩,连铬盐厂原先为职工们建的宿舍区也“谈毒色变”,早已搬空。如今的琴岛开发区土地紧俏,一亩地的挂牌价少说也得四五百万,那些荒置的土地价值百把亿呢。然而,“毒物”不除,哪怕是白送给那些开发商,人家都不要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