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侯府。
朱枟听到王冲以及楚霸的汇报,暗自蹙眉。
“你说谢俊豪被杀了?”
王冲点头道:“是,小人和楚霸一路跟踪谢俊豪和他府上的管事,但是跟踪到宅子之后,发现只有谢俊豪的尸首,却没有管事的身影,小人猜测,是管事杀了谢俊豪。”
朱枟和纪纲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在他们看来,此事绝对不是如今表现得这么简单。
“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朱枟低声让两人离开后,强行撑着身体的不适坐起身子道:“此事有点不对劲,青云街刺杀的安排莫非真的是谢俊豪的手笔?”
纪纲略微摇头:“若是先前,我还有点不信,但如今一看,似乎跟他脱不了干系,眼下我们没查到行凶之人是谁,谢俊豪却死了,似乎是有人在阻止我们一样。”
朱枟笑了笑,的确是有人在阻止他。
他已然打算,等到天亮便要进宫,虽然他查不到什么,但太子应该是有点线索的。
翌日,天光大亮。
应天城内贩夫走卒的吆喝声不断传来,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气势。
但应天城的高官贵胄们,却各自心绪不宁。
左相府刘伯温以及右相府李善长一大早就被召见入宫。
应天城内二品以下,五品以上的官员几乎全部都在注视着两人的身影。
御书房内,朱元璋将谢俊豪被杀的消息告诉两人,旋即看向李善长道:“谢俊豪乃是户部侍郎,而户部尚书张舒之又是你的人,咱不管怎么看,总觉得此事跟你脱不了干系啊。”
李善长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慌张跪在地上道:“陛下,臣冤枉啊,臣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啊,此事臣不知。”
刘伯温端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看到他这般故作高深的样子,朱元璋有些心烦气躁,不耐烦道:“伯温,你说说,此事你是怎么看的?”
刘伯温睁开眼睛,低声道:“陛下,臣以为此事有些蹊跷,先是谢俊豪邀请西江侯赴宴,跟着西江侯遭遇刺杀,如今谢俊豪又在当夜死亡,似乎他只是一把刀子,而拿刀的人仍然隐藏在暗中。”
朱元璋来了兴趣,背负着双手走到他面前:“咱早就知道你能掐会算,那你便给咱说说,这拿刀的人又是谁?”
刘伯温没有多说,只是轻声道:“臣不好确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人应当和驸马爷周珏来有关系,并且,也一定是户部之人。”
户部的人?
朱元璋狐疑地看了眼刘伯温,心中猜测他是说的真话,还是在借机打压李善长。
毕竟他自己也清楚,淮西和浙东两边的人彼此之间明争暗斗个不停。
“那你如何确定跟驸马爷周珏来有关系?”
“私盐!”
朱元璋猛地闭上嘴巴,私盐两个字瞬间提醒了他。
从盐矿大火到贩卖私盐,以及昨日刺杀朱枟。
表面看起来,倒是毫无联系,但是从深处来看的话,对方一开始就是针对的盐矿。
“陛下,盐矿是由盐课提举司负责,在西江侯负责盐矿一事之前,盐课提举司一直都是归户部负责,但如今盐矿被分出来,同时被分出来的还有铸币坊,这其中威胁的是谁,谁的嫌疑就最大。”
刘伯温见到朱元璋不开口,再度补充道。
朱元璋恍然大悟,眯眼看向刘伯温道:“你是说户部尚书张舒之?”
说完之后,朱元璋愣住了。
暗想如果真的是张舒之的话,那这个家伙隐藏的也实在是太深了吧。
毕竟这实在是有点麻烦的,而且,当初在分出铸币坊的时候,张舒之可是配合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