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二皇子的一番“开解”,事情好像变得简单起来。
不成婚便不成婚,左右晚上还是睡一起,孩子都怀上了,外在名分也没那么重要。
至于孩子,生下来后皇宫养两个月,陆府养两个月,不至于骨肉分离。
只不过……
虽然都说是怀上了,但陆遇宁对此一直没有什么实感。
“你确定太医没诊断错,我这真的怀孕五个月了吗?”
如今已是四月里,衣裳开始穿得轻便,但陆遇宁可没看出一点显怀的痕迹,腹部平坦如昔,一无孕吐,二没困倦嗜睡,她自己都觉得很不正常,时常会怀疑到底有没有怀孕这档子事。
不会是某个小猫编出来骗人的吧?
谢昶宸摸着陆遇宁小腹,笑得温柔,“当然没有误诊,阿宁你感受下,小猫崽已经能翻身了,很调皮的。”
他将陆遇宁的手贴于小腹,大掌覆上。
“感受到了吗?”亮晶晶的眼神里充满着期待。
陆遇宁闭上眼睛,努力去体会。
半晌。
“……没有。”
肚子饿了咕噜叫都比这动静大。
陆遇宁放弃了,反正等生了就知道了。
“猫儿一般怀孕两个月就分娩,你们猫妖大概要怀多久?”
谢昶宸沉吟,“其实这个情况不好预测,按理说孕育的月份越久,力量便越强大,母后怀煊儿八个月,蘅儿是九个月……但我孕六月便降生,却是唯一觉醒白虎血脉的,所以我也不太能确定……”
“行吧。”
陆遇宁非常愉快得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什么时候出生就看这两个小猫崽自己愿意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却又猝不及防,令人哭笑不得。
……
步入五月里,天气逐渐燥热。
可能是受了天气的影响,陆遇宁的脾气也变得不是那么好,时常对谢昶宸颐指气使。
连陆太师都看不下去了,旁敲侧击让她收敛一点。
毕竟上午想吃城东的酸梅,下午就要吃城西的烧鹅,连半夜都把人叫起来……
即便孕妇口味刁钻,但这样肆意把一个太子当成小厮使唤,属实是有些捉弄人了。
但谢昶宸却甘之如饴,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
他本就不能帮阿宁分担怀孕的辛苦,日常服侍肯定要到位,别说只是城东跑城西,就算是要天上繁星,他也会想办法摘一个下来。
只是唯有一点,却是谢昶宸无法忍受的。
“你今天睡地上去,不要挨着我。”
冬日里谢昶宸的一身毛毛自然是极得陆遇宁宠爱,摸完耳朵摸尾巴,还可以将手放在肚肚里取暖。
但到了夏天,这种待遇就完全消失。
别说抱在一起睡,只要看到他,陆遇宁就感觉热得极其烦躁。
“噢……”谢昶宸只能抱着枕头,委委屈屈地打起了好不容易才收起来的地铺。
黑暗中,谢小猫的视力也依旧清晰。
他看着即便睡着也不安稳的陆遇宁,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煎熬了两天,废寝忘食翻阅古籍,终于在皇宫藏书阁的残卷上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这天,陆遇宁刚踏进卧房,就感觉到一阵凉爽,整个人仿佛被冰块包围,舒服异常。
“你怎么做到的?”
谢昶宸眉眼舒展,轻摇了摇尾巴,傲娇道,“吾乃神兽,这点术法当然是手到擒来。”
陆遇宁有些好笑,谁家神兽是这样用的,岂不是暴殄天物。
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用法很合她的意。
谢昶宸将头搁在陆遇宁的颈窝里,轻声细语地撒娇,“阿宁,今晚我能不能睡床上啊,地板真的好咯人……”
陆遇宁暗笑了下,摸了摸他的耳朵,慷慨地允许了某个小猫咪上床。
谢昶宸麻溜地收好地铺,给陆遇宁脱掉外衣,然后将掀开里侧被子。
“阿宁,咱们睡觉吧!”
说起来,他这个太子自从被陆遇宁带回家,变成暖床谢小猫,东宫就形同虚设,再也没回去过。
陆遇宁边上床边问道,“你平时不用处理公务吗?天天赖在陆家,传出去还真以为你入赘了。”
谢昶宸跪坐在床上,给陆遇宁揉捏小腿,避免她抽筋难受。
闻言很是自然地道,“公务没有多少,母后说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顾好你,一些杂事有父皇帮我处理了。”
“别人家都是太子帮天子分忧,你倒好,全部丢给陛下了。”
还真是倒反天罡,大孝子一枚啊。
谢昶宸却觉得理所应当,他暗戳戳说着坏话,“也就是最近才如此,其实父皇惯会躲懒,常说什么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其实是和母后闺房腻歪,把公务全丢给我……”
听着这描述,陆遇宁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一摞摞的奏折里埋了一只雪白小猫,嘴里喵喵抱怨不停,但不得不打起精神批折子。
可能遇到那些说废话的官员,批语都不想留,最多用爪子沾墨,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可爱梅花印记。
她轻笑出声。
乖乖小猫,谁不爱欺负呢。
谢小猫看到她的笑容,耳朵有些好奇地竖起来,“想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帷幔落下,外间的烛光影影绰绰,映在谢昶宸侧脸上,更显鼻梁挺拔,眉目俊美,陆遇宁半靠着床头欣赏美色,闻言慢条斯理地开口。
“只是在想,你最近怎么都不邀宠了?性子淡了?”
谢昶宸愣了愣,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耳朵羞红。
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小小声道,“你怀着孕,本就很辛苦,我怎么可能来烦你……”
再说了,他可不想被媳妇儿一脚踹到床下去。
睡地铺已经够他受的了。
陆遇宁目光直白,眼波流转间,悠悠开口,“要是我今天允许你放肆一点呢?”
允许放肆……
谢昶宸仿佛被天上的馅饼砸中,惊喜地眼睛放光,“真的?”
“你还有三秒钟的犹豫时间。”
“不犹豫不犹豫!”谢昶宸当即大手一挥,熄灭了外间的烛火。
整个空间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进来,无端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