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了笔意劲瘦的几个字。
“愿,吾之清妩,岁岁长宁。”
她?想离他远些,而他却在祝她?平安。
清妩垂下眼睫。
吻毕后,裴慕辞没有其他举动,而是反常的退开几步,独自在一旁平静心绪。
他脸色带着?病愈后的苍白,缓坡上的微动灌进他的氅衣,绒边的狐毛迎风飞舞,像是仙资秀逸的白鹤。
好半晌之后,天?上再分不清他们放走的是哪一只。
裴慕辞从怀中拿出个物什,矮下身,半跪在清妩面前。
她?正疑惑着?,就听见“咔哒”一声。
“这是什么??”
裴慕辞将一个金镯扣在她?纤细的脚踝上。
随着?她?脚步后撤,金镯一圈嵌进的小?铃铛发出“叮玲玲”的悦耳脆响。
“免得殿下走丢了。”
他冰凉的指尖拂过她?脚踝边上的小?小?凸起,惹起一阵窜入全身的酥麻。
清妩随之轻簌两下。
裴慕辞目光温存地看向掌下的白净,不免想让她?再颤得狠一些。
金镯架在他肩头,铃铛声该比现在更欢快动听些。
“我们回去。”裴慕辞替她?戴上兜帽,牵住她?。
这里离住的地方不算远,闹市上人头涌动,并不利于马车穿行。
安乞选了个稍微绕远一些的宽路,会耽误半个时辰的时间。
裴慕辞把清妩放在软塌上,起身将她?压在怀里,“方才许了什么?愿?”
“我许的愿望为?何要告诉你?”鼻息可察,清妩依旧嘴硬。
她?不耐烦的扯开兜帽,露出涨红的脸色,“反正许的也不是和你有关的,别问。”
裴慕辞暗暗地盯着?她?,膝盖跪在她?身侧。
车轮碾动,就算安乞再有心拖延时间,最终还是停在宿店门口。
外面有几位身着?官服的人,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什么?。
安乞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拿不定注意,彷徨道:“公子,州府的人在那等我们。”
车里没有人回应。
安乞把车帘掀开小?小?一角,蓦地关上。
他看见姑娘乌黑顺滑的长发曳满了车厢的地板,铺在地上的秀发如阳光下崩腾的河流,晃动中闪着?粼粼波光。
金镯与金玲碰撞,不断撞在软塌上。
再往上,他不敢多看。
可“叮叮”的碰撞声一直在耳边回荡。
帘子突然被一股力?压下,帘后射.来刀般锋利的目光,安乞瞬间软了手脚,跪在地上匍匐。
“公子,我只是……”他抖若筛糠,羲知和羲行也现身在他身旁,一脸不安。
裴慕辞扶正身下瘫软的玉体,沉声幽幽,“下不为?例。”
说完,他也不管外面人刷白的脸色,垂下帘后,仔细擦掉清妩额间渗出的密汗,还能分出心思留意她?的动静,一把抓住她?挥来的玉腕。
清妩叱骂:“你滚开!”
她?说话中气?不足,脸上气?色却很好,像是饜足水份后绽放的牡丹。
裴慕辞便用脸颊蹭蹭她?的掌心,“殿下刚刚的表情分明不是这样?子的。”
他调整好呼吸,掀帘交代几句。
羲知和羲行去和宿店外守着?的几人交涉,回来传话:“泉州州府邀公子过府一叙。”
裴慕辞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长指将清妩披散的头发挂在她?耳后,“发簪呢?”
安乞弱弱道:“主公,顾军师嘱咐过,不可把尖锐的东西往马车里送。”
说罢,他眼神飘忽的落在清妩身上。
清妩似乎很赞同他的话,用尽力?气?“哼”了一声。
裴慕辞眸色稍厉,长睫搭下,安乞就把收了一路的东西交了出去。
车内宽敞,清妩满不情愿的侧坐在软塌边,裴慕辞一点点给她?梳顺刚才在塌上蹭乱的发丝。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熟练地把满捧青丝挽成?人妇的高?髻,葱玉似的指尖在妆奁中徘徊许久,挑了支鎏金云鬓步摇给她?簪上。
孤冷的眼眸愈发的温柔,嘴角挂出极浅极轻的笑容,荡漾出几分缱婘的痴眷。
“还差点什么?。”
描眉画唇后,裴慕辞拿起一旁批文的毛笔,沾了红润的口脂,要以她?眉心作画描花。
“你够了。”清妩拂开他的手。
裴慕辞执意。
清妩摆弄不过,一把刨开他颈边的衣领,照着?顺眼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尖利的虎牙破开薄薄的皮肤,她?丝毫没有收力?,像是要硌进他的骨头里似的。
直到尝到了铁锈的味道,玉腮才因酸软而微微松劲。
裴慕辞待她?过.瘾,才漫不经心的勾起衣领,将她?按进怀里,抚着?她?背上披散的瀑发,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了的小?猫。
“解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