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弥漫, 炽热的水滴顺着下颌浸到方巾里。
裴慕辞眼尾上挑,长?而浓密的睫毛一眨不眨,格外认真的盯着她颊边滑过的水渍。
“我给你揉揉, 就不疼了。”
他的指尖停留在薄嫩的皮肤上,指下冷白细润的皮肤逐渐泛起红晕, 像是蜻蜓落在夏季初盛的藕粉色莲花上。
也?不知是热气蒸腾, 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清妩撑住他压过?来的胸膛, 抿起唇。
她要保持安全?距离, 以防被迷惑心智,做出有伤二人身体的事情。
裴慕辞忽地敛眸, 喉间溢出闷闷的笑声。
清妩突然感受到?轻颤, 疑惑抬头,看见他唇边还残留着属于她的莹泽,再?往上, 是丰神俊逸的眉眼。
她没出息的, 咽了一下口水。
裴慕辞笑意里都是满满的得逞,眸中含情,大掌扶住她的背心。
清妩当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只怕下一秒她便没有力气说话了, 慌得差点从他腿上跳下去。
“不行!”
裴慕辞拉住人,扯回怀里,思考了好一会, 才开?口:“我?还没有毒发。”
清妩:“......?”
她是那种,乘着他身子还算正常, 就使劲压榨的人吗?
分明不是因为这?个!
清妩将将沐浴的时候就在想, 当初爹爹在宫宴上给她介绍祁域的身份时,说他是南朝王后唯一的独子, 可?他和裴慕辞的脸,简直是一模一样。
但裴慕辞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昭示着他并不是如祁域一样生而拥有一切。
帐外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清妩回想起方才的架势,觉得他一定不会放过?外面的那些人。
“对了,我?听不懂他们在帐中商量的那些话,当时只有秦素素在场,你别杀她,留着她问?问?。”
裴慕辞斜睨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其?实那个大王对他根本没有威胁,就算有,他大可?直接去问?那谈话的二人,不用弯弯绕绕地去兜圈子。
不过?清妩这?样说,他自是不会反驳。
“你还记得秦素素吗?”清妩看见帐内还有不少营妓,她怕那些暗卫眼睛长?在刀尖顶,宁可?误杀不肯放过?。
裴慕辞把玩着指尖的头发,不满道:“我?为何要记得她是谁?”
这?不是怕你错杀了重要线索嘛。
毕竟祁域大老?远的跑过?来,不可?能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而且车骑将军一定很早就搭上了祁域这?条线,秦素素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但是想起秦素素与他们二人碰面的那一次,清妩语气里难免也?是酸溜溜的调侃。
“那个时候你在马车里等我?,她过?来找事,结果只看了一眼就把你看上了,还想着从我?手里抢人。”
她咂咂嘴,盯着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深邃的五官优越到?无法睁眼逼视。
“红颜祸水”这?个说法,原来放在男子身上也?适用,特别是这?个“祸水”还带着宛若谪仙下凡的矜贵气质。
“殿下当初还不是,只看了一眼,就要把我?强留在府上。”裴慕辞将中间的那几个字念得极重,也?是给她的回应。
当初他不过?以为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娇气公?主,还想着利用公?主府来隐匿行踪。
没想到?她只用了一夜,就将他引进公?主府里,布置在身边的所有亲卫全?部拔出干净。
手段狠辣果断到?让他都为之侧目。
可?她对待身边的人,无论身份高低,都极尽体贴。
清妩更像是一朵明暗两面绽放出来的并蒂莲,矛盾中又充满了致命的诱惑,所以才会让他执念至此。
“那么早的事情,干嘛还拿出来说?”清妩皱眉瞪眼,威胁的捂住他的唇。
裴慕辞认为她在转移话题,偏偏连他也?欢迎加入企鹅君羊四二贰2无酒一寺七被带着一起跑偏了,反应过?来之后冷哼了一声。
气归气,他还是用指缝夹住小葫芦的颈口,掌心帮她揉着伤处,只不过?既不说话,也?不看她。
清妩无奈,几乎快被他委屈巴巴的样子气笑了,“不是不让你……”
这?话说的好奇怪,像是她忍不住要霸王强上弓一样。
还是稍微挽救一下吧。
清妩抬起一条腿,指指膝盖,“这?里疼。”
刚才那个大王为了制住她,一直拿他的膝肘抵在她的膝盖上,翻下桌找裴慕辞的时候疼的差点昏过?去,不过?后来一直被他抱着,倒没觉得。
膝盖若是没法曲折的话,什么事都干不了了呀。
裴慕辞看见了她奔过?来时一瘸一拐的样子,二指捏了下凸起的髌骨。
“疼疼疼——”清妩“呀呀”的叫了两声。
“脱臼了。”
膝盖上的皮肤微微肿起,四周还有大力挤压下的青紫。
裴慕辞查看后,唇线渐渐拉直,而后慢慢吐出三字,起身将她放在躺椅上。
其?他的暂且放下,还是先把她的伤治好再?说。
清妩低头看,“你不是会正骨吗?那你掰掰。”
裴慕辞蹲在地上,夹住她叫疼的那只小腿。
清妩仰头闭眼,“你轻点。”
她还记得以前摔下山崖的时候,他徒手把他脱臼的肩膀归位,全?程面不改色,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
若他将这?样的力气用在她身上,她预估不到?自己会叫成什么样子。
许久没有动静,清妩眯起眼,虚开?一条缝。
“就治好了?”
她看见他额前有一层密密的细汗。
“没有,怕你疼。”裴慕辞托起她的脚底放在他的大腿上。
“咔一下就好了的事,你快些。”清妩见他不忍心,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