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地看着他修长苍白的手指,指尖微微上下一压,剑刃当真顺着血珠往下。
沈映鱼瞬间屏住呼吸,心跳如雷。
但他并未曾划过她的肌肤,而是顺着血珠留下的痕迹往下,停留在交领盘扣上。
蹦。
剑刃挑开最上面的那一颗盘扣,露出一小片雪白娇嫩的肌肤,沈映鱼神色微滞。
他没有停止手中的剑,接着将第二颗,第三颗,慢条斯理地逐个挑开,单薄的春衫没有盘扣固定一寸寸地散开,露出里面玉兰花样的裹胸。
她如同被献祭的纯白猎物被层层剥开。
当最后一颗扣子就快要被挑开时,沈映鱼抬眸看着周围,身子细微的发着颤栗。
周遭都是寒面的侍卫都是男子,虽那些人并未看过来,但还是有种羞耻感。
他在侮辱她。
她想与其被他这般侮辱,还不如一头撞死在他手中的剑上,可她又实在怕死。
从未有过的委屈和害怕席卷她的全身,眼中的泪也含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比方才还要可怜,给人一种倔强又会为了生,而愿意做一切事情的贪生欲。
他执着剑让寒刃停在最后一颗扣子上,冷淡的无起伏的视线也跟着顿住。
俄顷他将头头微微一偏,宛如一块无暇美玉雕刻而成,柔风拂过吹扬鬓边的发,显得格外的高贵清冷。
他又改变主意了。
将当年之仇报回来固然能畅爽一时,可……
到底不如将人放在眼跟前,让她成为笼中燕,掌中雀,要来得舒畅。
苏忱霁咬住舌尖,压抑住莫名升起来的情绪,把手中长剑一收,随手扔给身旁的侍卫,“当年阿娘所做之事,子菩此生实在难忘,但我也并非无情之人,谨记当年短暂的‘教导’之恩,此番前来是亲自迎接您前往盛都。”
他也并未给沈映鱼反驳机会,语罢便折身离去,衣袂如拂柳,连背影都是一副成仙归去的鹤骨松姿。
强烈的杀意撤离后,沈映鱼彻底失力地软倒在地上喘息,唇上半分血色都无,雪般白的肌肤在光线下越发显得苍白无助。
她还没有从方才的场景中回过神,就被侍卫用剑鞘架着手臂,如同赶尸人般将她当做尸体架着跟上去。
出了院子后沈映鱼才发现,原来外面立着严阵以待的军队,乌压压地一片将这座落魄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金雕莲纹的马车闪烁着华贵奢靡的金光,正停在正中央,一切都昭告着他如今的身份不简单,绝非是平常的权贵。
沈映鱼双手被束缚着,随意被压至马车最后面的托板上。
苏忱霁暂时大约不会杀她,说不定想着她就这样死了太便宜,所以要将她带走好折辱。
马车渐渐驶动,沈映鱼幼时未曾出过晋中,后来不曾出过陈家村,根本不知前往何处。
虽然沈映鱼觉得自己现在如同被圈养捆住的家禽,但她一点也不在意。
能活着便好。
马车行了几日,未曾停过,她也没有再
见过苏忱霁。
春季的雨一向下得又急又猛。
她待的这个地方是马车上()?(),
修葺得如同风亭围栏的地方?()[(.)]???♂?♂??()?(),
无法遮风挡雨()?(),
很快就被浇得浑身湿漉漉的。
沈映鱼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那日穿的春衫本就单薄,又被挑了几颗盘扣,干的状态还能遮挡几分身姿,被浇湿之后单薄的布料紧贴在身上,露出明显的弧度。
仿佛赤.裸.裸什么也没有穿般,有种欲说还拒的慾气。
终于知道为何会他将自己捆在这个地方了。
她只要想到这副模样能被人看见,脸上便是一阵滚烫,羞耻地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挡住胸前的风光。
沈映鱼不断安慰自己,将这些人当做木头,是不存在的空气。
幸而那些侍卫好似行尸走肉,从未将视线停驻在她身上片刻,没有那种视线入侵的感觉。
但雨一直下不停,春雨又不似寻常的雨,还带着如骨的寒气,全砸在她的身上。
入夜后她便感觉自己浑身滚烫,如浸泡在翻腾的热水中,又好似在寒冰中,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倒在地上开始有些神志不清。
沈映鱼觉得若是他再不管自己,她恐怕就会死在这里了。
真不想死。
她很不甘心就这样死了,这十几年哪怕她过得在惨,再难过也不敢去死。
沈府只有她了,她若是死了,没有谁会记得沈府。
一滴热泪顺着她干涩的眼角往下砸落,比雨滴都还要大颗。
迷迷糊糊间沈映鱼半睁开眼,好似看见不远处被雾气笼罩的地方,立着清隽颀长的身影,恍若谪仙临世。
他撑着一把素白的伞,红裳如瑰丽的血,给冰凉的雨幕增
添一丝鲜活的气息。
像冷漠的仙人又像热情的鬼魅。
“救、救我,不想……死!”沈映鱼动了动唇瓣,牵扯到了之前的留下的刀伤,血珠混合雨水洇出一滩红水墨画。
苏忱霁是出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