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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觉得,这世间事还真是兜兜转转的叫人费思量。
镜头里的这个男人,曾经跟她近在咫尺,亲近到可以耳鬓厮磨,他或喜或不悦,或慵懒或随性都统统湮没在岁月里,有她陪伴的岁月。
而此刻,她就这么看着他,镁光灯下,众多或崇拜或敬仰的目光里,他成了高不可攀的神,聚了所有华光和荣耀于一身。
她跟他隔着一个屏幕。
却也是隔了千山万水了。
盛棠心里堵得慌,最深的呼吸,再最长的吐气才能稍稍好受,只是这么一来,鼻腔挺酸挺疼。
恍惚间她听到程嘉卉在跟记者们说,“我们要先评估《神族壁画的病害情况,据目前来看病害的确严重,着手修复的话至少需要三年时间,或许更久,四五年也说不准。大家可能不大理解,像是壁画的病害,是随着每一天的时间流逝而加重的,更何况《神族属于干湿结合壁画,现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修复的阶段,可想而知,情况很危急。”
记者们议论纷纷的。
盛棠把这个时间听进了耳朵里。
三年,或许更久。
这是壁画修复时间的常态,甚至说,有的壁画都需要耗费十年以上的时间。
可明明就是最寻常不过的回答,却像是根针似的往盛棠心窝里扎。对于壁画修复师来说,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所面对的就只有壁画。
而未来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江执身边的,将会是程嘉卉。
有记者将问题甩给江执。
他在整场见面会中很少发言,但越是精简的回答就越有含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