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有了近光,褪落的痕迹就更清晰了。
盛棠手持笔,一点点示意,“粉末金碧,勾勒晕染,太精彩了,而且仅仅只是一只臂钏,你看在处理上就是凹凸晕染法,十分具有动感,再加上土红、中黄、白和石青色的挑染,特别浪漫。你看这里……”
她又用笔端示意了一处——
“这里一定是有翠色的,光打下来的时候配合臂钏上的独特纹样,看着就像是照在鸟的羽毛上一样……”
说到这儿,她啊了一声,脑中闪过一道光。
江执在旁就稳稳接住了这道光,柔声,“丝绸感。”
“对,就是丝绸感!”盛棠的双眼也像是揉了万丈星光似的,一拍手,转头……
微微一愣。
怎么是江执?
再往下看,对上窦章很是无辜的表情——
“师父,我一直在喊你……”
然后,总被忽视。
盛棠一皱眉,“我刚才不是让你上来吗,你是听不懂人话?”
窦章心里那个委屈啊,他想上啊!吭哧吭哧把梯子搬过来了,结果太师父顺势接了过去,还不忘跟他说声谢谢……
再看江执,还始终帮她打着虚光,见她的目光又落回他脸上,他冲着她微微一笑,紧跟着很是真诚地问她,“你是怎么看出来有翠色的?”
盛棠一挑眉,那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江执马上清清嗓子,朝着她一作揖,“我是真心想请教盛大神。”
“堂堂an神,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
“真没看出来?”
江执一点头,看神情不像是在撒谎,“我是真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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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棠呵了一声。
手扶着腰,抻抻身子,江执见状,抬手为她捶背,至上而下,力度恰到好处,捶得盛棠很是一脸享受。看得站在下面的窦章着实是一脸羡慕。
另一头胡翔声听见动静,扭头看过去。
在瞧见江执和盛棠都坐在壁画前的时候,嘴角藏笑。他想着这江执的别扭性格,还死活嚷嚷着不来呢,真要是研究起壁画来比谁都认真呐。
江执的确是挺认真,认真地在等盛棠的“点拨”。
筋骨松得差不多了,盛棠稍稍一抬手,江执就停了动作。
就听盛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咸不淡地说,“天赋这种东西啊,不会被时间埋没的,同样的,是天赋才能看出来的东西,讲了也没用。”
江执一怔。
过了片刻后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还笑出了声。
是了,这就是盛棠,就是他的棠小七,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盛棠任由他笑去,视线往下一搭,懒洋洋发话,“窦章,拿着纸和笔上来学习。”
窦章高兴坏了,一个蹦高,“遵命师父!”
又想起太师父之命,默默地管住自己,别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