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恍悟。
紧跟着江执话锋一转,“但被临摹的原画是被盗的。”
“啊?”
“出自敦煌石窟,应该是早年被盗走的,现如今你要进窟找,还能找到画壁的残印。”
盛棠一激灵,“揭取?”
江执点头。
那幅临摹画确实是有水平,看得出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就连壁画边缘都近乎是一比一还原,如此一来就留下了蛛丝马迹的证据。
“这帮盗洞贼实在太可恶了。”盛棠恨得牙根痒痒。
像是他们这种常年跟壁画打交道的人,最是知道揭取壁画的无奈和不舍,像是她之前在窟里临摹的时候,看见修复师揭取壁画,那都有种壁墙在哭泣的错觉,就像是生生剥了皮般的痛。
现在光是听着,她都揪心。不过她也是挺佩服江执的,这眼神真是绝了。
“利益催生人的恶,像是盗洞贼,古往今来的为了得宝,别说是揭取了,整个石窟或者整个墓室去搬也实属常见,更何况还有那种自己得不到也不想便宜后来人的,干脆就一把火烧了,要不然就炸了,这种例子也不是没有。”江执感叹地说。
盛棠是见识过盗洞贼的穷凶极恶,当初被他们做套送进去的盗洞贼,那眼神里除了贪欲还有杀念。
那伙人疯狂的时候简直就是穷凶极恶。
“所以说保护文物,保护国宝的人真是不容易,值得尊敬。”想了想,盛棠又道,“不过咱们也算的上是文物保护者呀,也智斗过盗洞贼嘛。”
江执轻声说,“我们尚算幸运,而且还有先进设备守着。之前认识了一位做考古的,大半夜碰上盗墓贼,在跟对方打斗的过程里失去了双腿。”
盛棠听着这种事心堵得慌。
良久后问江执,“如果换做是你呢?”
“换做是我……”他想了想,“先保命。”
盛棠挑眼瞅他。
他抿唇浅笑,对上她的视线,一字一句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很重要。”
这话说的……
盛棠才反应过来,不是在谈建立双方和谐发展关系吗,怎么转到这么沉重的话题上了?
……
中秋过后,时间对于六喜丸子来说就是混沌一片了。
工作进程加速,大家留在宿舍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待在石窟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江执进一步细化肖也和盛棠的工作,将肖也的工作重心放在数字领域,命盛棠将心力全部放在临摹上。
如此一来,肖也和盛棠的工作场地基本都不在0号窟里了,尤其是盛棠,见天往复制窟里一待就是一天,跟江执见面的时候就变少了。
因此,再忙她也不忘跟程溱牢骚一句:就算是同行也不能天天待在一起,真是烦人呢。
程溱回她一句:盛大神,你飘了啊,人家是修复师,跟你是同行吗?
盛棠愤愤:职业不分贵贱!再说了,我跟你谈的是工种不同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