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到了深夜, 月亮也高高的挂在了天空上,映在河湾里。
麦子撑着肚子同池家三人道别,池家的地选在了村东, 所?以离麦子她们有些远, 只有槐花和徐婶一家离得要近些。
石老一家则是在祠堂边上,修了一处三进的大院子, 正屋做了一个大间, 方便村民们进出议事。
等回了院子,看着光秃秃的两间房, 麦子也是有些头疼, 只能等把菽都撒了种,再修整院落了。
麦子在院子东侧圈了一块地出来,把空间里剩的黑土洋洋洒洒铺在上面,洒些石灰粉在上面, 等上两天,就?能把椒树和核桃树移栽在上面了。
接着跟小草一起挖地窖, 累的两人腰都直不起来时, 地窖也终于挖好了, 将将有三平大小, 芋头肯定是装的下?了。
“麦子, 这芋头放窖里就?能长苗出来吗?”
小草躺在了地上, 抹了抹脸上的汗, 气喘吁吁的问道, 身上的单衣已经脏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自然不是,我们还得把这芋头旁边的小疙瘩弄下?来, 这才是种子。”麦子把空间里的芋头全部?倒在了院子里,一个一个的掰着侧边的子芋头。
然后再盖些干草在芋头上面保温, 应当就?能生出芋苗来。
接下?来的几天,麦子跟小草轮流给自家的地播洒着菽种,好在粮种不多,不到两天就?种完了。
接着就?是灌水养地,麦子小草白日?里修整院子,移栽果?树。到了晚上就?借着月光,去河边打水灌地,好在她们还能用空间做弊,只是去河边的勤些。
溪水村的村民们可是实打实的挑水,一天要来来往往个五六遍,把去河滩的地都踏平了。
麦子看着大家如?此劳累,有心想弄个沟渠出来,把河水引到田地里去,但是如?今村民们都忙着种地,时机不对。
等这播种的事告一段落。
村民们也纷纷都腾出手来,不再忙着播种,用剩下?的石灰和泥围起院墙来。
整个村落才开始初现雏形,家家户户都有了院门?。
即使弄完这些,还剩下?了不少石灰石和黄泥。
麦子看着因昨夜突然的一场秋雨,把村落里弄得泥泥洼洼的,便提议趁着空闲,大家用剩下?的泥灰,把村落里的地都铺一遍。
听到麦子的提议,大家想起了云阳寨的地面,确实干净又整洁,都是要在这里生活几十年的人,也没有人有异议。
等到杏花村村民过来串门?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一片绿水青山里,冒出了一座座白墙草顶的小屋,整个村落错落有致,耕地上也齐齐整整撒上了黑土,垒起了一个个田垄。
短短一个月里,他们刚建好屋子开荒,溪水村的人这是把宅子都修出来了,除了房顶上的茅草看着有些不伦不类,这白墙,这平地,看着才叫一个舒坦。
等走近了,发现就?连村落里面的地面都异常的平整,干干燥燥,跟官道上的地面都差不离了。
问道溪水村人,他们这房子怎么?盖的?没想到人也不藏私,直接把这□□的制作方法?说了出来,杏花村的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修路的办法?还能用来建房子。
这溪水村的几个娃脑瓜子转的真是聪明。
冼云的小个子在溪水村里晃荡,时不时就?在墙上摸摸蹭蹭,最后才到了石老的屋子里,才开始谈起正事。
麦子这边也早已回了屋子,经过她和小草连日?的努力,外面的围墙修得将近有两米高,把整个院子团团围住,除非是爬上墙来,才能看清里面的景像。
院里的核桃树也活了几株下?来,只有一颗核桃树的根子坏了,应该是那几日?她跟小草来回浇水,灌太多水,把树根给泡烂了。
椒树一棵也没有坏死,毕竟这可是麦子她如?今唯二的调料,也是她跟小草最值钱的家当,死一颗树,就?意味着钱袋瘪了一大截。
第二日?天蒙蒙亮,小草和麦子还在卖力涂着院墙外的石灰粉时,春树飞快的跑到了她们院门?口。
“麦子,小草,杏花村的人要去永安县卖栗子,你们去不去。”
春树背着一个篓子,里面塞了些东西,看样子是要去永安县换些东西回来。
听到春树的话,麦子她们自然是要去的,便从屋子里把虎皮拿了出来,看看能不能把这皮子换了,找些粮种回来。
这些日?子天天吃芋头,豆子,已经没什么?菜可吃了。就?连当初找到的腌芜菁干,如?今,麦子也只敢数着颗数吃,偶尔吃两颗解解腻。
正好趁着这次去永安县的机会,把石磨拿出来,只是这样一来,就?得把石磨从永安县推回来。
麦子已经可以想到,等她回来时,她手臂酸麻的感?觉。
路过槐花的院子时,里面码了一大堆药草,石头上,墙壁上,地面上,都稀稀疏疏的晒着药草。
槐花正坐在药草中间,捡挑着新鲜药苗。
听到麦子的喊话,槐花才从药堆里抬起头来,“你们先去着,我得把这些药草先收起来才行。”
麦子听到答话,才和小草往集合点?走去。
河滩处,光是溪水村的人就?有七八个,池家兄弟也在里面,旁边站着冼云和初八几个小伙,板车上装满了栗子。
等了一会儿?,剩下?的村民也陆陆续续过来了,槐花背着一篓子药草,也追了上来。
众人这才启程,熙熙攘攘的有三十人左右,队伍也算得上庞大了。
冼云之所?以过来找溪水村结伴,也是想着人多不易被欺负。
这次没了县令大人同行,走了不到半日?的路程众人就?到了长亭镇。
正好就?碰上了上次格外热情?的年大婶,正在地里佝偻着干活。
突然瞧见一大堆人过来了,满脸狐疑的盯着他们。
“年婶,问下?这永安县得往哪个方向走?”
听到一个让她耳熟的声音,大婶这才凑近了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说话的这个娃正是上次驿站里最爱跟她唠嗑的麦小子。
这娃可是这些人里让她记忆犹新的一个,两个眼睛直溜溜一脸好奇的盯着她,那一晚上说的她嘴巴都干了,回家灌了好几盆水。
“原来是你们啊,你们这是去永安县换东西吧,这路上可得小心了。”
年婶给他们指了方向,顺着岔路往东走就?是。
冼云听到这话,插嘴道,“这路上是出了什么?变故?”
“南方来了好些难民,永安县的朱县令把人给分去了黄坡村,那村里的人野蛮的很,把人粮种抢完了,如?今,那些难民正围在县城边上叫屈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