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的很快,按照战时的安排,五人一伍,十人一什,村长带队直接就出发了。
路途太远,韩盈走过去直接要没力气,好在她稍微学了一下骑马,别的不行,坐是能坐稳了,留下来的两个狱卒给她牵着马,韩粟和燕武拿着用来演示的道具,除了他们之外,周胜这个能说会道的人才也被拉了过来,快速编出来一段口号,说了沃河觋师烧田、刺杀月女,又点出他是个没有能力的骗子,月女要去拆穿他。
“假神师,骗平民,害月女,阻水渠……”
一旦路过村子,青壮们就开始喊起来口号,四五百个人齐力和喊,声音堪称是震耳欲聋,听到这样动静的各村纷纷出来围看,追着他们询问发生了什么?
周胜早就挑了几个口才同样不错的人,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全说了个清楚,说完便跟着队伍往前走,留下村长和其他吃瓜群众在原地发蒙。
什么县里要修水渠,沃河觋师派人捣乱,又来放火烧田,刺杀月女,月女要去拆穿沃河觋师是个骗子,一个又一个与他们相连的大瓜,震惊的众人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等到人走远了,才想起来——
“快追上去看看啊!”
各村村长不是招呼村里机灵的子弟,就是直接自己拿着两个馒头往袖子里一揣,麻溜的跟上韩盈的队伍。
随着人数的增加,整个队伍也变得越来越长。
而另一边,亭长和狱吏骑上马,带着髦牛的人头,飞奔至县城。
血淋淋的人头极为骇人,汉代纵然蛮荒,可终究还是个拥有正常律令的国家,除了一些允许的范畴外,严禁私下杀人,更何况还是直接割下人的头颅?要知道,死无全尸,是比正常死亡更残酷的刑罚!
拿着传在城门口验证的时候,城卒便忍不住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狱吏一五一十的说过,来不及看城卒惊愕的表情,扯着亭长赶紧往县衙里走。
县衙的众人还在忙碌,狱吏先是提着脑袋找了狱掾,狱掾一看,就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带着狱吏赶紧去通知县令,那血淋淋的人头让书吏们立刻出来吃瓜,等他们围着被丢下的亭长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瞬间就炸了。
月女啊!那可是县令的弟子,他们的同僚,财神,差点死在沃河觋师手里!
至今为止,大家知道的,不过是县令想让月女想办法取代沃河觋师,她正在研究骗人的戏法,要人保护,不过是防止对方狗急跳墙。
功曹和各掾对此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不过也在理解范围之内毕竟每年那么多钱财进手甚至还能让县令在他那里吃一鼻子灰任谁也不愿意轻易放弃可杀人还是杀的月女——
实在是超出他们的底线了。
“那沃河觋师手中钱财无数年已至此做个富家翁颐养天年不行?怎么就这么多事儿!”
“太过贪心了!”
“之前怎么没人给他交代交代?”
“心太野了……”
“就不该让他如此坐大连杀人他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
功曹和各掾纷纷抱怨起来沃河觋师还有人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好笑的是沃河觋师以前又何尝没有用相同的手段清理过对手?甚至指挥村民闹事的时候他们也是看热闹直到现在利益受损了觉着沃河觋师不受控制了才想着要杀了他。
听到消息的徐田曹连忙赶了过来他对着亭长问道:“月女怎么样了?她没来是受伤了吗?”
“月女没事。”亭长哪见过这么多大佬围着他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是蚯蚓田被烧了她又差点儿死了现正带着几百号人去河伯祠要戳穿沃河觋师是个骗子。”
功曹各掾还没想明白情况戳穿就戳穿呗反正沃河觋师真是个骗子到时候换月女上就行了。
心态平稳的大家议论着月女这次到底受了多少损失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了脸色发白头冒冷汗的荣水曹身上。
没有了沃河觋师给他撑腰他这个水曹当不了几天喽。
狱掾急匆匆的又从县令那儿出来点齐人手骑马赶往河伯祠。
而河伯祠这边沃河觋师看着少了弟子仇生和他带的十几个青壮顿时勃然大怒。
“这个废物!”
人落在他们手里岂不是直接有了证据?得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对奎师还有奎师可以用把事情全推到他身上仇生是河伯祠内长大的孩子不会背叛他
只要髦牛杀了月女他再多出点血就能……
还没等沃河觋师想好对策让自己安下心来河伯祠前洒扫的仆役便冲了过来:
“神师神师不好了那月女带着上千人把河伯祠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