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把他们送进乌兰山区,翻越山头,径直下山就可以到达黑枫镇。只不过黑枫镇西面不远处就是反叛军和荆氏狼族的前线,他们必须小心绕过反叛军的驻扎点,从后方走穆静南派去的前哨挖好的地道潜入黑枫镇。运输机无法再往前了,否则会被反叛军的雷达侦查到。他们悬停在山区上空,开始跳伞。方眠没有接受过跳伞训练,和穆静南共用一张伞。几个同行的士兵戴上护目镜,一个个下饺子似的,全都跳下去了。方眠看他们扑入长风,纸鸢无所依凭地坠落下去,心中有些发憷。
“不要怕。”穆静南站在他身后,低声说。
说不怕就能不怕吗?方眠在内心哭泣,穿越以前,他连云霄飞车都不敢玩,结果现在说跳伞就要跳伞了。这么高,要是伞没有开出来,会摔成龙猫饼吧?
穆静南索带把他们紧紧绑在一起,方眠靠着他的胸膛,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打哆嗦。忽然,耳朵里被塞进耳机,一段悠扬的女声哼唱隔绝了凌厉的风声,传入他的耳中。穆静南点点他的耳垂,示意他把注意力放在歌里,还做了个“闭上眼,相信我”的口型。
听着那空灵的歌声,心跳慢慢平缓下来。方眠开始想,这歌是谁唱的?该不会是穆静南妈妈留下来的歌声吧?方眠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比了个ok的手势。穆静南抱住他的腰,带着他一起落入长空。狂风袭面,方眠的面颊肌肉被吹得几乎要痉挛。可是这一次,他不再害怕了。
降落之后和几个士兵会合,穆静南和他们研究了一下路线,确定方向。前哨人员会在西北处五公里外的地道口接应他们,按照计划,他们要在明天中午之前赶到那里。
刘追举着望远镜在爬上山脊眺望,下来后向穆静南报告:“没发现人烟。这里以前应该有个村落,现在大概是因为战乱,都迁走了。附近没有发现敌军,我们注意不要大声喧哗即可。”
狙击手叶敢看了看手表,道:“咱们走七个小时就能到。夫人,您ok吗?累的话我们轮流背您。”
“首先,不要叫我夫人,我叫方眠,大伙儿喊我名字就行。其次,可别瞧不起我啊,”方眠拍拍胸脯,“我不需要背,你们跑多久我跑多久,你们跑多远我跑多远。”
刘追笑了,“您是omega,哪能跟alpha比?”
步枪手高小右说:“我女朋友逛个商场都嫌累。夫……咳,方眠,还是我们背您吧。”
方眠很无语,正要说什么,穆静南在他手里放了把手枪,对大伙儿道:“把他当成你们的战友,不用特殊优待。出发。”
“是!”
所有人背好物资包和枪械,即刻出发。说是没有优待方眠,实际上只有方眠没有背沉甸甸的枪械,也没有背那又大又沉的物资包,他的物资都搁在穆静南的背包里。山路行军三个小时,把方眠累得够呛,幸好身体素质不错,勉强跟得上大部队。行至夜晚,山里气温降下来了。穆静南看见前面有一处小小的聚落,一排木头小屋矗立在黑夜里,静寂无声。
应该是村民的房子,村民都迁走了,房子就空了下来。穆静南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人的踪迹。
这里不是四季如春的南都,外面气温太低了,眼看还要落雪,必须找个地方过夜。
穆静南举起右拳,示意队伍停下。方眠拖着几乎要断掉的两腿,终于松了口气,差点就跪下了。所有人单膝跪地,检查武器。方眠看他们跪下,自己也跪下,检查步枪的弹匣。
刘追对他说:“不错啊,没受过训练,还能跟着咱们跑这么远。”
“那可不,”叶敢凑过脸来,“也不看看是谁的未婚妻。普通人咱上校能娶吗?”
方眠暗暗揉着自己的腿,面上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小意思,我还能再跑三里路!”
“牛逼。”众人一起竖起大拇指。
穆静南瞥了他们一眼,戴上夜视镜,“叶敢找制高点,其他人跟我行动。”
“等等,”叶敢问,“眠哥跟你们走还是跟我走?”
“跟你吧,跟你安全。”刘追说。
穆静南道:“方眠跟我身后。”
方眠到穆静南身后,穆静南让他取出手枪,子弹上膛。其他人跟在方眠身后,一行人无声无息摸向那小屋。方眠头一次参加这种战术行动,心里很紧张,到了近前,穆静南附在墙壁上听了听,做了个手势。刘追闪到门的另一边,穆静南点了点头,刘追踹门而入,探照灯照亮屋内。
屋子里并没有人,灯光照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头牛尸。
“先检查屋内。”穆静南淡声道。
“是。”
所有人检查屋里屋外,确定没有人潜伏在里面,穆静南把叶敢叫了回来,大家的手电筒打在地上的死尸上。叶敢检查了一下尸体,说:“是被猛兽咬死的,致命伤在脖子这里。”
这牛尸明显曾是个兽人,牛脸上还挂着破碎的眼镜。腹部完全被抓烂了,鲜红的肠子从里面流出来,被啃掉了一半。
“不应该啊,”刘追说,“我查过这里的资料,这里没有猛兽出没。”
高小右问:“会不会是奔狼山那边的狼群,因为那边打仗,跑这儿来了?”
情况不明,无法得出答案。穆静南望着尸体上的抓痕看了半晌,说:“保持警戒,轮流休息。”
他们去了村里另一间屋子落脚,屋子很干净,桌上还有没吃完的饭菜,看得出来主人一家走得非常匆忙。方眠没有被安排警戒任务,自己摊好睡袋,趴下睡觉。迷迷糊糊刚刚睡着,忽然有人摇他。他心头一惊,有危险?猛地坐起来,面前对上穆静南冷静的脸庞。穆静南指了指楼上,示意他跟自己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