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这些是何吃食?”
韩彻望着四娘捧着的干果解释:“这是桂圆干。”
“怎买这般昂贵的吃食了?还买这许多!”柳氏闻言,不免有些心疼银钱。韩家早些年也是兴盛过的,柳氏初嫁时,在京中便吃过两回桂圆干,那价钱着实昂贵。
“阿娘,没事。这桂圆干在京中虽贵,在安南却便宜得紧……”韩彻笑着便将今日在乡村购买吃食的事情一一说来。
三娘四娘凑在一起,一边吃着桂圆干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柳氏却对韩彻口中便宜的物价,大为震惊:“乡下这般便宜么?早知晓,该吩咐人去乡下采买的……”
韩彻听着柳氏的话,脸上的笑容慢慢敛起。
原身一来便病倒,家中事务全依赖柳氏去操持。柳氏身为寡妇,在京中本就鲜少出门,初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安南,一心全扑在病重的原主身上,韩老三也被指派到处寻医问药,像每日所需采买这等小事,便全是让衙门衙役帮忙捎带。
衙役们捎带回来的物品价钱比之韩彻今日所购昂贵许多,可柳氏之前在京中生活,京中物价昂贵,直到此刻,柳氏方才发觉其中的不对劲。
也莫说什么县城物价比乡下贵,贵也不可能超出这许多。更何况,韩彻今日在县城逛时,也曾对物价进行一番了解。
“那些衙役当真可恶!”韩老三今日全程陪同韩彻一道,当下便气着大声嚷嚷。
柳氏面色变得难看,三娘四娘也停下了吃食。
韩老三气得还又骂出不少脏话,只韩彻神色平静,还抓了一把桂圆干塞韩老三手中:“在京中时可吃不到桂圆干,你也来吃些。”
“哎……啊?”韩老三愣住:“大人,你都不气么?”
“生气若无用,气了也白气。”韩彻笑着道:“阿三,你也不用再生气,我自有主意。”
“阿三听大人的。”韩老三没再多说,只抓着韩彻塞过来的桂圆干,蹲到一旁,咔嚓一声,捏碎了一颗桂圆干。
“二郎你有主意便好。”柳氏松了口气。
三娘四娘也重新奔入到欢快的吃食行动中去。
众人情绪变化会如此之快,只因大家早就把原身当成了家中顶梁柱,主心骨。万事更习惯了原身去拿主意。
如今韩彻既然占据了原身的身体,这一家子便也成了他的责任。
想到这,韩彻便又想起了一件事:“阿娘,我今日还在乡下雇了一对夫妻来家中做事。”
韩彻归来时也提前跟衙门交代了一声,明日若见着一对乡下夫妻前来报道,让他们直接带到内院来。
柳氏纳闷:“雇人?”
“对,以后有事便可吩咐他们去做。”韩彻解释道:“阿娘,你也不必再这般辛苦。”
“阿娘哪就辛苦了。”柳氏嘴上虽这般说,面上却极为欢喜:“哎呦,二郎今日在外劳累一天,定是饿了吧?阿娘这就去给你准备餔食。”
说完,柳氏高高兴兴的就去将韩彻带回来的物品整理好,还从里面挑了只鸡,吩咐韩老三拿去厨房杀了,今晚她要给自家二郎炖鸡汤补补。
……
如同白日置备牛车一事,韩彻归来后的一切行为,此刻也正有衙役在向杨县丞汇报。
杨县丞和郭县尉都是安南本地人,且俩人都是任职近十年之久。比之之前致仕返乡的老县令,任职时间还要长。
在老县令还在任时,杨县丞便成了县衙真正做主的人。
但即便如此,杨县丞一日未升至县令,他便一日住不得县衙后院的上房。为着方便处理府衙事物,杨县丞花钱在县衙附近修建了一座气派的宅子住着。
听闻韩彻今日出去一圈,满大街的闲逛,又跑去乡下购置了许多吃食,还请了一对乡下夫妻来府衙做事。
“咱们新到任的这位县令大老爷,倒不愧是京中派遣来的。” 杨县丞轻蔑一笑:“也罢,万事咱们总得随大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