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
就在陈家设宴不久,京城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老皇帝又一次病重。
距离上一次他病重,也就是让太子监国那年,一晃都已经过去整整九年。如今老皇帝的年岁更高,整个朝堂便都因这事变得微妙紧张起来。
党派之间的争斗也是越发的隐晦而激烈,毕竟有那位太子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去触碰老皇帝的雷点。
可若不争也是绝无可能的,他们努力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自己所拥护的对象,能成为下一任继承者么?
所以这一次的争,大家都是在暗地里使劲。在做给老皇帝看的明面上,要多恭顺友爱有多恭顺友爱,要多关切便也有多关切。
京城那些个世家大族便也很是关心这事,这时候陈家和韩家的那点事情,自然便立即被大家抛之脑后。
韩家这些时日也听闻了这事,不过老皇帝身体如何,下一任继承者是谁,说到底跟他们韩家干系都不大。
柳氏和大娘这段时间便都只是更为着急三娘的婚事。
因为古代的皇帝一旦去世,全国百姓是要去服国丧的。
若严格执行的话,是要“斩衰”三年。
当然这么久时间的严格执行显然是不现实的,朝廷便规定以日易月,三年就是三十六个月,也就变成服丧三十六天。
在这期间,禁一切娱乐和嫁娶。
三娘都已经年满十八,对于时下女郎来说,确实是不能再耽搁婚事了。
这日,坐在马车上朝着目的地出发时,柳氏便还不忘苦口婆心的对三娘说道:“阿母和你姐姐姐夫都仔细打探过了,这孙二郎不论是才学还是人品,都很是不错的,你定要好生去相看。”
“阿母,你放心吧。”三娘态度倒是很不错。
奈何柳氏就是不放心,便又叮嘱三娘:“人无完人,只要不是品性上的大问题,一些小缺点也不必太过计较。”
“我知晓的。”三娘点头。
柳氏瞧她这态度确实不错,总算是能安心了些。
这一次,整场相看倒也很是顺利。
自从杨三郎这事闹出来后,又接着引出了陈家的事,家里人对于给三娘准备起相看对象时,便更为谨慎起来。
相看完毕后,在回来的路上,柳氏询问三娘的感觉时,三娘也点头表示这次相看对孙二郎的印象不错。
没等两天,孙家那边也托人送来了请柬,邀请韩家过些时日来参加他家的聚会。
这就表明孙家在这次相看中,对三娘的印象也很不错。
柳氏乐呵呵的给三娘准备要去参加聚会的新衣服新首饰时,心里更是已经开始盘算着待三娘的婚事彻底定下,她便能去柏州,把韩彻的婚事操办完。
此时,远在柏州的韩彻可不知晓柳氏打算着忙完三娘的婚事,便会亲自过来操办他的婚事。
两地相隔一千多公里,便使得老皇帝病重这么要紧的消息,一时半会也没法传过来。
韩彻便真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已经到来的下半年,纺织大市场的旺季事务中去。
其实今年全国各地,都有不少地方栽种棉花。但产量上依旧远不如柏州不说,质量上也实在是比不得。
为了能购买到品相更佳的棉织品,几乎是棉花刚一成熟,柏州便迅速进入到外来商贾客流到来的高峰期。平州至柏州这段新修建出来的一等二级规模的官道上,往来的车辆更是众多。
时下的车辆,虽有在车厢底板和车轴分别做伏兔和当兔等减震设计,能一定程度上减少些颠簸,但长途乘坐下来,还是比较受罪的。
若再碰上糟糕点的路况,颠簸受罪还是小事,货品没办法正常运输才头疼。
“这便是柏州?我怎么瞧着这里的官道都比平州那边的官道还要来的宽敞了。”有那第一次来柏州购置纺织品的商队,免不得被这一路来的宽敞道路感到惊讶。
“听说是那位韩大人执意要求修建得这般宽敞的,言道运输货物最为艰辛,必须得将官道修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