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戴着面具,我们将他的面具摘下来后,木叶的人大概反而认不出他的脸。
取根依赖的拉住了我的衣服,想要碰触我。
他很反感自己的双手被裹住,之前我们本想给他戴上手套,但他自己用牙齿咬掉了,还会气哭。
宁次照顾他的时候,只好用绷带先把自己的双手厚厚的绑起来。
我也隔着衣袖布料接住他的手,但取根皱起眉头,发出不满的声音。
我只好将手从衣袖里伸出来,为了以防万一,用须佐能乎隔了一层,但这次取根更生气了,他气的大哭起来。
我:“……早知道,之前在书店打工的时候,育儿方面的书籍我也多看看了……”
宁次道:“那时候对育儿书籍不感兴趣才是正常的……不过我想,他是想要碰触你。”
我爱罗反对道:“没有防护的碰触他也太危险了。朝露的手还没有治好,如果又伤到其他地方怎么办?他现在又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虫子。”
我看着哭泣不止的少年,婴儿状态下,他的情绪表达非常直接。
以他的体质,或许从小时候开始,就很少能和人产生触碰吧。
想一想,那该是一件多么寂寞的事情。
“没关系……我用分身术好了。”
我制造出一个和我一样的分身,取根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我的分身对他露出温柔的微笑,蹲在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看着我们肌肤相贴的掌心,取根的哭声渐渐止息,但好景不长。
我的分身“嘭”的一声消散,取根吃了一惊,我看见他的掌心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放松,不知何时布满了紫色。
他这片肌肤大概对“我”造成了伤害,因此分身就像是受到攻击一样消失了。
我又变出一个分身,牵住了他紫色的手,然后又一次破灭。
取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想他现在应该还听不懂,但我希望能教会他:“如果皮肤上出现这样的紫色,碰到了身边的人,身边的人就会消失。”
他懵懂的看向我,又想要对我伸手,他掌心处的紫色就像是天上的云彩,缓慢又自由的游走了。
在宁次和我爱罗的辅助下,我在那天结束的时候,终于教会了取根独立行走。
他非常黏人,一定要紧紧的靠着我。
“这家伙,”再不斩道:“还真把你当妈妈了?”
我干劲十足,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照顾好。白帮我去书店买了许多育儿书籍,晚上我一边哄着取根入睡,一边用分身术,让分身帮我翻页,就这样快速的将所有书看完。
“婴儿离开母体后,会对新世界感到恐惧……哭泣时,父母如果不给予拥抱安慰,即便婴儿无法记事,也会在潜意识中感知到世界对他的冷漠,而对以后的性格产生影响,变得胆怯、没有自信、封闭自我……那些得到过父母充足陪伴和安抚的孩子,会更加热情、自信、对世界充满信心……”
原来如此。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潜意识里还是会本能的感觉不安和害怕,然后会向最亲近的人索求触碰、渴望拥抱,希望得到安全感。
成为母亲,照顾孩子,对我来说,是一件从未做过的事情。
这并不轻松,甚至因为取根的特殊性,反而比照顾一般的婴儿更麻烦和危险,但……我不想把他丢下。
我将看完的书本合上,趴在桌子上看着取根的睡脸,他的侧脸看起来神色恬静又安宁。
说不定鹿丸大人、大蛇丸、兜哥他们,也曾经这样看着我过,我此刻的心情,和他们那时的心情会一样吗?
如果我出生在带土和琳的身边,他们也会这样,努力通过一切途径了解我,养育我,照顾我吗?
在这一刻,躺在那里的取根好像变成了我,而趴在这里注视着他的我,好像变成了别人——
也许是鹿丸大人,也许是大蛇丸,也许是琳,也许是卡卡西老师。
我走到取根身旁的榻榻米上,俯下身,隔着被子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
成为得到过父母充足陪伴和安抚的、幸福的孩子吧。
因为我也想成为那样的孩子,所以希望能成为那样的父母。
不管你想要多少个拥抱,我都给你。
……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抚慰促进了取根的成长,此后他适应身体记忆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适应了快跑,当我们在树林间跳跃赶路时,他无需思考就知道怎么做,根本不会被我们落下。
再不斩道:“这才有点暗部的样子嘛。”
我爱罗在晚上基本上不睡觉,我知道昨晚他在屋顶上看月亮,或许他一直守着我看书的灯光,说不定也看见了我给予取根的拥抱。
见他看向我,我高兴道:“书上说的知识果然有用!只要好好养育他的话,取根一定能成为非常棒的孩子!”
再不斩吐槽道:“你不要把他的年龄忽视的这么彻底!你知道你这家伙对他做的事情,就算是在叛忍里,也有点变态吧?”
“……!!变……变态……怎么能这样说我!!”
“你没有自觉吗?!”
我才不接受这种评语。
我把头一扭,就当作没听见再不斩说话。
但取根还不懂忍耐,路上总会出些意外,比如觉得疲惫或者无聊了,就不肯继续赶路,饿了、渴了、感觉没有人关注他了,就会哭闹不休。
为了照顾他,等我们抵达情报上纲手大人出现过的小镇时,我们都怀疑自己来晚了。
但我们不愿意就此放弃,宁次打开白眼搜寻四周,忽然注视着一个方向道:“有人在那边战斗。”
再不斩道:“有目标人物吗?”
宁次皱紧了眉头,看的更加仔细起来:“人很多……两个女人,三个男人,还有个……”
他忽然顿住了。
我爱罗问道:“怎么了?”
宁次迟疑道:“有我们认识的人。”
我心头一震,以我们现在的立场,遇到以前的故人,实在是为难。
但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
我努力平静道:“谁?”
宁次道:“是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