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带土有点疑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只是以前从没有好好看过你。”
带土也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的眼睛,就像是黑色的玉石一样,闪烁着温润的光。
他对我灿烂一笑:“干嘛说这种话?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他一笑,我就忍不住柔和了语气:“你对卡卡西……怎么看呀?”
“还能怎么看,就是个自大又瞧不起人的天才。”
“那,你对琳怎么看?”
“琳?”带土迟疑了一下,“那是谁?”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什么。带土是一个人住吗?”
“是的。”
“带土有没有想过,毕业之后和谁一起组队?”
“那不是老师安排的吗?”
“可是大家都会有想在一起的朋友吧!带土呢?”
“我都可以。”
“我和带土一组怎么样?”
“可是……朝露也没必要一定要当忍者吧?”
我微微一愣,突然觉得这句话非常熟悉:“为什么?”
“当忍者很危险,要和许多危险的人物厮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掉。”带土垂下了眼眸,“朝露一直待在村子里,我觉得一定可以活到长命百岁。”
我不知道带土会不会说这种话,会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可是在我的记忆里,那是卡卡西老师的语言和表情。
在这个世界里,所有存在的人物都是由卡卡西老师的记忆构建出来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所有人都能算是卡卡西老师自己的分身。
他的意识可以在不同的身躯中穿梭,停留在任何他想停留的地方,扮演任何他想扮演的人。
——刚才,不是我主动向带土搭话,而他被动的回应我,是他主动的向我搭话了。
如果这个带土并不仅仅只是过去的一个残影,当他自主活动起来、并能做出决定时,就往往代表了卡卡西老师内心世界的一部分。
卡卡西不能面对的,就让带土来面对。
卡卡西无法承受的,就让带土来承受。
卡卡西说不出来的话,就让带土来说。
卡卡西做不出来的事情,就让带土来做。
……难道,卡卡西老师也意识到了我无处可去的困境,所以才化身带土来到我的身边,给予我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必接近卡卡西,就算留在带土的身边,也能唤醒卡卡西老师的意志,因为他们本质上共用一个意志,是同一个存在。
我试探道:“那……带土可以和我一起待在村子里吗?”
“我?我不行啦。”
“为什么?”
“因为总要有人去做忍者啊!”带土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不然的话,就没有人保护大家了!”
“可是,带土也会遇见危险啊。”
“……那倒也是啦。可是,朝露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带土露出了些许迷茫的神色,“因为朝露你还活着。”
我轻声道:“可是你也还活着啊。”
卡卡西老师……
“但是,你活着比较好。”
“为什么?”
带土看向了前方,他尚且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不符合年纪的沉静与消沉:“因为,要是一直活下去,就会看见重要的人一个个离开……我不想这样。被人抛下的感觉很可怕……要是朝露能留到最后,能看着我离开的话,我会感觉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