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地间银装素裹。
这次齐文没听崔玉霞的再走回去。
主要是他有点喝多了,走道已经有点歪斜了,于是两人拦了个出租车,回到了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
进了房间,齐文感觉屋里温度不高,而且这地方住着也不安全,说啥要给崔玉霞换个地方住。
崔玉霞也很听话,拿起随身带着的皮箱,跟着齐文来到了县城里最好的宾馆,白山宾馆。
两人开了一间标准间,齐文的想法是把崔玉霞安顿好,他回警局的宿舍睡去。
可是进了房间,没等唠上几句呢,齐文的酒劲就反上来了,起身跑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吐的稀里哗啦的。
崔玉霞见他吐的厉害,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来到卫生间帮着拍着后背,倒水漱口,像小媳妇照顾自己男人一样伺候着齐文。
总算等齐文吐干净了,又把他嘴里的污物都洗漱干净,脸也擦了一遍,崔玉霞才扶着他,慢慢走出了卫生间。
一出来,齐文就奔着其中一张床踉跄着走过去,一头扎到床上睡死了过去。
崔玉霞苦笑着摇摇头,上前扶正齐文的身体,帮他把身上的衣物都脱了下来,只留了一套内衣,又轻轻的帮他把被盖上。
白山宾馆的暖气烧的很足,这一通忙活下来,崔玉霞出了一身汗,酒反倒是醒了不少。
坐着歇了一会儿,崔玉霞也去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下,要不身上总有一股酒味。
裹着宽大的浴巾来到齐文床前,崔玉霞有些踌躇,站那盯着齐文的脸想了半天,才一咬牙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标准间的床两个人睡有点挤。崔玉霞将身体紧紧的靠在齐文身上,目光温柔的看着齐文熟睡的侧脸。
“傻瓜,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啊,这么多年,我还是忘不了你这个冤家。”崔玉霞抬起葱葱玉指,轻轻点了一下齐文的鼻尖,大眼睛中泛起了一层水雾。
看到齐文还没醒,崔玉霞脸红红的,慢慢嘟起嘴唇,亲吻着齐文的额头,脸颊,脖子,慢慢地,房间里充满了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呢喃声……
清晨,齐文从昏睡中口渴醒来,头疼欲裂。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想起来了这是在宾馆开的房间,呆妹呢,人怎么不见了。
齐文坐起来,被子滑落,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
扭头一看,内裤啥的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柜上。旁边还压着一张宾馆的便笺。
齐文顾不得穿衣服,先拿过便笺,清秀的小字一行行映入眼帘:
“文,我走了,早上7点的火车,我没有叫你,也不必送我。
因为如果你来送我,我可能心里一软就走不了了,我舍不得你,但是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
分手以后,我始终无法忘记你。可能我这辈子只会爱上你一个人了。
在我被骗去川省那段暗无天日的时间里,有好几次我想到了去死,每当这时,我就会回想一下咱俩在春城时的甜蜜,想起你对我的好,这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这几年,我经历了很多事。也许我当初的选择是错的,不该那么固执。
可是每个人的家庭环境都不一样,我家里从小就重男轻女,家庭条件还不好,所以我只有靠自己去打拼。
但是回过头来想想,人一辈子也不一定要追求多大的财富,幸福可能就是你一转身的时候还有最爱的人陪在身边。
可惜造化弄人,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你知道吗,今天一见面我抱你的时候,感受到你僵硬的身体和躲闪的眼神,我就知道咱俩再不可能了。
搞传销的那段时间,我入了魔一样四处打电话给亲戚、同学,拉人头卖产品,把我的名声都搞臭了。亲戚、朋友、同学,都恶意的传播着关于我的消息,说啥的都有。
你现在有着人人羡慕的工作和光明的前途,而我只是一个名声狼藉的打工妹,现在的我,感觉更配不上你了。
知道昨晚我为什么非拉着你在大雪天走路吗?那是因为我曾经听到过一句诗: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今生咱俩终究是有缘无份,只能期盼来生了,我能真正做一回你的新娘子,和你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