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廉听完不开心了:“你咒我?我是有危险,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我要死了?我记得仙门弟子都很温柔很会说话啊,你是不是假冒的。”
裴御:“你已经这样了,我费力咒你干什么?”
屈廉二话不说,转过身,扑通一声对着离火圣尊的神像跪下,从头到尾没抬头确定头像的位置,跪下时,额头对着的方向却正好是离火圣尊神像的正面。
看出屈廉又要对着神像喊了,白烬在他出声前问道:“屈廉,请你回答得更详细一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变化的?”
屈廉跪着转身,手指指向罗契:“就……从他和几个年轻人把我儿子屈泽远送回家里那日起罢。夜里睡觉前我只是有点不舒服,一觉睡起来,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对,累得像一夜没睡。”
白烬看了眼罗契,继续问屈廉:“当日除了他们把你儿子回家,还发生了什么?”
屈廉想直接站起来,但身体不允许,只能先用手撑着地面借力,站起来后,弯着腰拍了拍身上的土:“是要我从睁眼开始,把一整天发生的事都讲一遍?”
“不用。”白烬很明确地给了屈廉方向,“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你在那天有没有干过什么以前没干过的事情,有没有接触过以前没接触过的物品。”
“我没干什么以前没干过的事啊……也没有接触没碰过的物品……”屈廉努力回想着那天还发生了什么,终于想起一件对他来说比较特别的,“接触过以前没接触过的人算不算?”
白烬点头:“算。”
白烬对屈廉的态度不算热情,只是一本正经地问他问题,可不知为什么,只是跟白烬说话,就让屈廉心里熨帖到不行,把他当成了比普通仙门弟子厉害很多的存在:“小仙子!那天晚上,我儿子泽远的师父来我家了。”
屈泽远的师父来过他家!?
白烬、裴御、罗契三人都知道屈泽远去山谷跪离火圣尊的神像,就是为了求仙门复活他的师父。
此刻听到屈泽远的师父来过屈廉家,白烬和罗契觉得惊讶很正常,没有立刻询问屈廉也很正常。
可当时在山谷的人是明河仙尊,又不是舞阳仙尊的徒弟裴御,裴御不在此刻说点什么,就有点奇怪了。
“你儿子学什么的?他师父为何来你家?你们欠他钱了?”裴御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装得像第一次听到屈泽远跟他师父的事。
白烬:“……”
大可不必装这么像。
白烬清楚裴御为何在这个节点发问,尴尬得快没眼看了。
“你是仙门弟子,长得好看的跟神殿里供的神像似的,说话怎么如此难听?”裴御这么说他儿子和儿子的师父,屈廉必然要跟他好好说道,“我儿子是修仙的,他师父是岚音门门主的三弟子。他见我儿子根骨清奇,便收了他当亲传弟子,我儿子师父做的是积功德救苦救难的大好事,不收我们钱。”
裴御问屈廉是为了让白烬、罗契确认他完全不知屈泽远跟他师父之间的事。
目的已经达到,裴御自然不想接话,更何况,他看出了白烬有话想问屈廉。
白烬问道:“你儿子有几个师父?”
屈廉:“不知道,应该就一个罢?难道修仙者还能拜几个师父?”
名头上算是拜了两个师父的白烬,裴御:“……”
“可是屈大叔,屈泽远的师父已经仙逝了,他去仙门山谷,就是为了求离火圣尊,求明河仙尊复活他师父。”罗契只是想想,就觉得有点瘆的慌,“你确定你那晚见到的人,真的是他师父?”
屈廉:“不……不确定。”
罗契问道:“屈泽远和他师父还在不在清源镇?”
屈廉摇头。
罗契又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说是回岚音门继续修仙了。”屈廉蓦地开始慌了,“我找你们救我,解决的是我的事情,你们问我儿子和他师父干什么?总不会我有危险,跟他们有关系罢?我身体不舒服,老得快,怎么会跟他们扯上关系?你们肯定在胡说……我要求离火圣尊派别的仙门弟子来……”
屈廉这一跪,又是准准地跪在了离火圣尊神像的正面。
只要磕头就是面向着离火圣尊磕,这比只要仙门附近有人对离火圣尊祈祷,就会被仙门弟子看到更离谱。
白烬走到屈廉身旁:“不是我们要怀疑他们,是除了屈泽远和他师父,我们暂时没有其他怀疑对象。你认真想想,那天,或者那天之前,你还有没有见过其他人,碰过别的奇怪的东西?”
“咚咚咚——”
屈廉没说话,一个劲地弯下腰,对着离火圣尊的头像磕头。
罗契想破头也想不到屈廉遇到的会是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危险。屈廉家的院子不大,他们三个又都站在离屈廉不远的地方,彼此便离得还算近,罗契又往前走了几步,拉近他和白烬、裴御的距离后问道:“白兄,裴兄,你们觉得屈大叔为何会快速变老?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救他?
裴御:“多半是被吸走了灵气。”
仙门大多数弟子都知道,“苍”界出生的所有生命在出生时就带着“苍”界的灵气。一个人体内的灵气足够多,就可通过修炼秘法让体内的灵气变得更多,从练气到筑基,成为修仙者。若是体内灵气少,就只能做普通人。
屈廉度日如年地衰老,确实很有可能是被吸走了灵气。
罗契问道:“可吸走屈大叔的灵气有何用?”
裴御歪头看过去,哂道:“还能是为了什么。”
想起屈大叔提到的屈泽远的师父来过他家,罗契打了个寒颤:“不可能罢?屈大叔是普通人,他的那点灵气怎么够复活屈泽远的师父?更何况,屈泽远连复活他师父的办法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也不用去山谷求离火圣尊了。”
屈廉危在旦夕,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屈廉脱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