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契简单地把他理解的故事讲给白烬和裴御听。
原本他们以为的第七幅壁画可能是第一幅壁画, 画的是故事的最初,人和世界是什么样子。他们看起来很欢乐,像是在庆祝什么。
第六幅壁画很可能是第二幅壁画, 壁画里的山峦、河流、人、灵兽身上的灵气都变弱了。
第五幅壁画则是第三幅壁画, 衣衫褴褛的可怜人跪着求他们信奉的神仙救他们。
第四幅壁画里,一切变得更差,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在这个故事里的第五幅壁画, 为了让世间万物能够活下去, 他们信奉的神仙选择了赴死, 倒在了雪地里。
由于他是神仙,罗契觉得他有可能是自杀的, 也有可能是他找了另外一个神仙杀死了自己, 只是壁画里没有把那位神仙画出来。
神仙死后,他身上的灵气跑到了第六幅壁画里死气沉沉的山川、河流、人、灵兽的身上。
于是有了第七幅壁画里, 人们拿着锄头、乐器、修炼用的法器庆祝的画面。
匆匆讲完整个故事后,罗契觉得心里空空的,莫名想起那句白烬跟裴御聊天时说过的,虽然跟用灵气复活某个人无关,但壁画讲述的故事依旧不会是个好故事。
罗契开口问白烬:“白兄,你是不是早就看出, 那七幅壁画讲的有可能是我方才讲的这种故事?”
白烬:“嗯。”
“能通过自己的死改变那么多,那个被跪拜的神仙至少是迈入合体境界的修仙者,甚至更强。”罗契忍不住感慨,猜测起壁画里主人的身份, “无名神殿建在‘呈’界,壁画上画的有没有可能是‘呈’界之主的故事?”
罗契继续往下猜:“无名神殿顶部悬着一副巨大的棺材, 会不会‘呈’界之主的尸体就放在里面。无名神殿虽叫神殿,但其实是‘呈’界之主的坟墓?”
看完先前那条走廊里的七幅壁画时,白烬曾怀疑壁画上所画的故事和他有关。之所以不能确定,是因为白烬不知道在他死之后,“苍”界还有没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
而看到这条通道的第一幅壁画后,白烬几乎确定两条通道里壁画讲的故事都与他有关。
白烬一直觉得离火晶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蕴藏在离火晶内的又不是单纯的灵气或神力。
若他死后“苍”界的变化真如壁画上所画,可能是因为他死后流的血,散发的神力、灵气太多,在某种巧合下,导致了离火晶的现世。
至于为何他死后“苍”界出现了很多修仙者,极有可能也和离火晶的现世有关。
比他更了解当年情况的只有裴御,白烬怀疑无名神殿是裴御建的,故意问罗契:“若无名神殿是‘呈’界之主的坟墓,你觉得为他建立这座坟墓的人是谁?”
罗契憋了半天,给了白烬一个他从未想过的答案:“‘呈’界之主自己?”
白烬:“……”
“我们先前走的那条通道和神殿内部都建得很用心,多半是他活着的时候建的。”罗契分析得头头是道,“从神殿内部出来后,整个通道破破烂烂的,墙上的壁画也没画完,显然是在他死了后,他的后人对坟墓不那么上心了。”
罗契说完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刚为那么多人牺牲,坟墓就被后人如此对待,真的是……太过分了。”
白烬转身往无名神殿的方向走。
罗契惊道:“白兄!你为何往回走?”
白烬十分平静:“去看看棺材里放了什么。”
罗契连忙回答:“不用看了,里面不是尸体就是衣冠冢,只有这两种可能。”
他死后多半没留下尸体。以无名神殿真的与他和裴御有关为前提,白烬也觉得棺材里放的是他的衣冠冢。
听完刚刚罗契的推论,白烬不确定了。
坟墓都能建得如此随意,谁知道他的好徒弟明河仙尊会给他的棺材里放什么糟心玩意。
他必须打开棺材确定一番,若里面放的是与他和裴御都无关的东西,想必无名神殿也与他们无关。
若与他们无关……
白烬停下脚步。
从看到壁画起就寡言少语的裴御从后面追了上来:“小师叔,棺材有什么好看的。我累了,想早点回客栈休息。”
白烬静静看着他:“你又没看过,怎知不好看?”
“小师叔,放在棺材里的不是衣冠就是尸体,怎么可能好看?”裴御隐隐觉得白烬好像在试探什么,“若是小师叔躺在棺材里,肯定是好看的,但我宁愿跟小师叔一起躺进去,也不想看到小师叔躺在里面。”
“轰隆——”
突然从极远处传来巨石落地的声音。
它由远及近,愈来愈大,像极了他们离开神殿前听到的声音。
罗契:“不会吧,明河仙尊把我们走的这条通道也给封了?那他怎么出来?”
“牧硫已死,尔等速速离开。若要久留,生死自负。”
一道声音传入他们脑中,是明河仙尊提醒他们快点离开。
罗契觉得难以置信:“牧硫为何会死?明河仙尊不是不杀人吗?”
白烬:“……有可能牧硫是自杀。”
裴御思索片刻,一脸真诚地说道:“小师叔,虽然通道被毁了,但我们手上有元丹,还有其它法宝,足以把它炸开。你若是真的很想看,我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