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家不是帮派,不必讲那种规矩的。
至于打手,据水仔说会有两个,都由苏琳琅来搞定。
他是从底层的小兵仔中杀出来,一路杀成上将的,有的是对战经验,讲规则的他能打,出阴招的他也能,这不仅仅是为贺氏,而是为了那些风月片女孩。
他要不打,他们就得去拍大a片,要真拍了,他们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所以他必须打,而且一定要赢,要把六爷轰出南区。
许天玺看看阿嫂一脸的坚毅,再看表哥:“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去约时间!”
贺朴铸眼巴巴的瞅着,她哥缓缓点头:“去吧。”
所以事情真就这么决定啦,真要让阿嫂上堂口单挑,去打架!
贺朴铸猛拉门,贺朴廷立刻说:“贺朴铸,我也会一起去,够胆你也一起,正好看看在如今的港府赚钱有多难,岂不比摔门来的实在点!”
贺朴铸正想摔门,听大哥说也要一起去,手顿住了。
在兄弟中,大哥向来被特殊对待,她们一人只有1个保镖,但大哥有8个,她们兄弟不能参于经营,但大哥十几岁的时候,就在公司说一不二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贺氏不是她们兄弟的,而是大哥的。
当她也要一起去,这事就严峻了。
当然,说服她哥也就没有用了,只剩一个办法,说服阿嫂了。
见苏琳琅拿了车钥匙出门,她追了出来:“阿嫂是要去接冰雁吧,我陪你一起。”
然后便开了车门。
贺朴铸追了上来,又说:“如果实在要去,咱找pla,找秦伯伯帮忙吧,我是真的担心你呀。”
这家伙,苏琳琅刚来的时候,天天站在窗外叫他臭北姑,喊他滚。
现在倒好,挨了几顿打后竟然会担心他的安全了!
她因为他而崇拜pla,但她骨子里还是白的,是资本家的心态。
所以她一边认为涨价可以解决一切,一边又很顺滑的,想抱pla的大腿。
她也上车了,又说:“阿嫂,真的很危险的。”
房子失火谁都爱看,但要烧的是自己家,那就该哭了。
贺朴铸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她也是真着急,再说:“咱不去了吧?”
尝试一下吧,也许这小子还可以抢救一下。
幼儿园不远,开车不过几分钟就到了,他解开安全带,说:“去图书馆借本书,了解一下华国的近代史吧,然后咱们再来聊,为什么我们要打服陆六爷。”
“好啊,我对阿嫂家的历史还蛮感兴趣的。”贺朴铸追着阿嫂,亦步亦趋说。
苏琳琅只偶尔来接小冰雁,但每每他来,冰雁都超兴奋。
被阿嫂抱起来,他得意洋洋的朝小朋友们喊:“阿嫂,我的,会,会打架?”
有个胖胖的小男孩牵着妈妈的手,指小冰雁:“小……”
结巴二字还没说出来,苏琳琅嗖的手指,愣生生把小胖墩给指闭了嘴。
目光巡过一帮孩子们,他问冰雁:“幼儿园有小朋友会欺负你,打你吗!”
冰雁来了句:“她们,不,不敢。”举起小拳头,又说:“我,也会打?”
苏琳琅一直以为小姑子是个小结巴,“我也有,我有储……储物罐,送阿嫂?”小冰雁也说。
这小丫头,一天似一天的不结巴了。
“走,阿嫂带你去洗澡,你给阿嫂讲故事,好不好!”苏琳琅说。
他发现了,让小冰雁讲故事,锻炼孩子的表达能力,他就不结巴了。
“好耶?”小冰雁开心的说。
贺家是不论吃不吃,晚上照例要供送晚茶的,哑巴菲佣会直接端进卧室。
今天的晚茶是杏仁茶,金露酥,萨其马和蛋散。
洗完澡出来,冰雁吃了枚金露酥,苏琳琅端了杯杏仁茶,上楼,他得在楼上的衣帽间里选一套衣服出来,一套去龙虎堂赴宴时穿的衣服。
平常他的衣服都是婆婆搭配,去什么场合就搭什么衣服,目的只有一个,好看?
但这次不一样,他要去龙虎堂,而且是打人,就得穿一套方便打人的衣服。
楼上全是可弱质爱的,淑女型的衣服。
苏琳琅正选着,冰雁扯一条裙子:“阿嫂,穿这个,粉粉的,好看?”
苏琳琅抽出来一看:“冰雁眼光真好,这套确实不错。”
把衣服交给菲佣提前洗烫,难得闲暇,他就陪小冰雁睡觉去了。
今天贺朴廷晚饭时出去了,应该是去应酬了。
等苏琳琅陪小冰雁睡了一觉再起来,大半夜的,也是个软妹,没想到他在学校竟然会打架。
“咱们冰雁可真棒,打不过就喊阿嫂,阿嫂帮你打?”苏琳琅香了他一口。
“家长会,阿嫂打,打所有人?”小冰雁说。
贺朴铸跟着阿嫂的,哭着说:“走吧阿嫂,去义勇军社团,借你家的历史书去。”
嫁入豪门,婆婆疼丈夫怂,苏琳琅可谓衣食无忧。
但面对贺朴铸这种小歪瓜,他经常得吸好半天的小冰雁,才能忍着不揍她。
得,先去借书吧。
不割地,不赔款,不签屈辱条,发动车出车库,陈强尼就在门口,小跑步帮他开门,注目礼送他离开。
混道的,缺房子住的都是山下的平民,普通人。
而苏琳琅现在享受的,是全港最有钱的人家才能有的奢侈生活。
但这也是贺朴铸从小到大,习以为常的生活。
她也坚定的认为,作为垄断型的资本家,只要涨价就可保万事无忧。
但那也是在贺朴廷死后,她们兄弟会立刻衰败的原因。
而为什么要跟陆六爷对擂,为什么要硬到底,苏琳琅想了想,问贺朴铸:“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陆要收回港府,港府又为什么必须回归!”
贺朴铸摊手“还用说,我们港府有钱呀。”又说:“欢迎阿嫂共产我。”
她的心态是大多数港人的心态,认为回归就是大陆想要把她们的钱共产走。
而贺朴铸看红色故事,响应回归,只是因为她喜欢阿嫂,跟大陆本身没关系。
苏琳琅再问:“你学过历史吗,知不知道鸦片战争。”
贺朴铸说:“当然学呀。但我们学的历史是大航海,是日不落帝国的崛起。”
港府是殖民地,学的是大英的殖民史,也叫崛起史。
贺朴铸这代港府孩子从小受英式教育,是不以被殖民为耻的,反而,她们以被殖民,被英帝国恩庇为荣,也正是那样的思想,促使她成为一名bnss的。
话说,刚来时苏琳琅可讨厌贺朴铸了,也认为她无药可救。
但现在他渐渐找到问题所在了,他得让贺朴铸深切理解必须硬到底的原因。
也得让这小子知道,她到底是哪国人。
目前,所有关于大陆的书都得去义勇军社团借。
其地址在中环,是一个民间自发组织的,亲近大陆的社团,也是一个很大的图书馆,里面所有书籍全部都是免费借阅,免费赠送的。
因为贺朴铸前几天来过一趟,工作人员认识她,一听她要借阅近代史,从书架上抽了一大沓下来,热情的问:“同学想看哪一本!”
贺朴铸左看看右看看,才皱眉头,工作人员忙说:“感兴趣就全拿走,回家慢慢看,想起来就还,要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就当送你了。”
贺朴铸看眼阿嫂,别别扭扭的伸出手去:“谢谢你,同志。”
她以为同志是个尊称,这样称呼只是想要表答感谢。
但所有的工作人员全回头了,异口同声说:“看来咱们多了个小同志呀?”
贺朴铸愣了一下,心说叫同志就等于入伙了吗!
她只想被阿嫂共产,可没不想被别人共产的呀,抱起书,她逃也似的跑了。
回到家,许婉心也回来了,佣人已经摆好饭,该吃饭了。
贺朴铸倒挺爱看书的,在饭桌上就在翻着看,看起兴趣来,随便扒了几口饭,抱着书回房去了。
但贺朴廷总归怕老公受伤,没有找话事人,而是,找了个说得上话的靠山。
那个人就是调味品大王顾老太婆,她曾经救过陆六爷的命,也是龙虎堂的支持者。
上次陆六爷要交5亿罚金,其中被冲销的1亿捐款额就是她送的。
当贺朴廷找到顾老太婆,低头求罩,陆六爷就不能放肆了。
当然,她也不能出阴招,必须公平对打,也不能伤到人,要点到为止。
苏琳琅问:“顾老太婆答应了!”
他在书里看过贺顾两家的发家史,还记得书里讲过的一个有趣的小八卦。
据说贺致寰当初是顾老太婆家的长工,在码头搬货的,顾老太婆看上了马来富商麦家的大小姐,想追,就派了自家的长工贺致寰去帮自己送信。
结果一来二去的,少爷还在傻傻等回信,长工贺致寰却和麦家大小姐好上了。
据说顾老太婆当时差点被气死,在贺致寰创业初期也没少为难她。
就贺致寰上大陆,被人悄悄举报一事,最怀疑的告密者也正是顾老太婆。
但恩恩怨怨几十年,总有淡化的时候,许婉心食不言的,吃完饭才跟小儿子谈:“阿妈有500万小钱,全取出来了,你看大陆有什么产业好的,就把它全投出去吧。”
苏琳琅手里有一笔大钱,贺致寰的三千万。
但那是老爷子的体已,他一直揣着签好字的支票,没有动用过。
而现在投资大陆可谓一本万利,虽然还没想好,但既婆婆这么信任他,苏琳琅就帮他一把吧,他想了想,说:“我帮您投到医药,影视和科技领域吧!”
许婉心哭着说:“想怎么花都随你,从今往后它就是你的了。”
怕小儿子有压力,又说:“赚不赚钱无所谓的,零花钱嘛,玩个开心就好。”
就见她和许天玺在书房里。
……
转眼就是第二天了,虽然约的是晚饭,但贺朴廷夫妻一早就要去南区。
地皮买下来了,拆迁在即,但贺氏的人还没敢踏足红山半岛过。
拆迁也是一帮风月小姐在宣传,但要她们不去,不实地走一走,原住民总归没有信心的,得贺氏的人,尤其是贺朴廷实地走一走,原住民才能拿到定心丸。
一早起来先准武器。
家伙不在多,在精,那把雷切军刀苏琳琅亲自打磨过,削铁如泥,要带上。
虽然带的人少,但他的武器可丝毫不马虎。
贺朴廷要坐轮椅的,而他有一架ak,是从张华强那儿缴来的,一直带在身边,那属于堂口没有的武器,30弹连发,以苏琳琅的准头,可以一次放翻30人。
他将它拆卸开,分别藏在了贺朴廷的轮椅中,弹夹随身背着。
这样一来,就算陆六爷卑鄙无耻到没有下线,输了不认账,堵着她们不让出南区,苏琳琅也可以在几十秒内组装好一把ak,带着大家突突出来。
也就是说哪怕陆六爷要上人肉阵,他也可以在瞬间横扫一大片。
他穿上旗袍,可以书香雅气,也可以冷艳霸气,但穿上校服,那张圆圆的,还带着肉嘟嘟的小窝牛的脸,乍一看就特别的乖巧,文静,像个女学生似的。
贺朴铸已经见他打过两回人了,但不论怎么看阿嫂,都不相信他会打人。
试问龙虎堂的人又怎么能相信,可说不定他穿的越粉,出轨越狠呢!
看看那柄军刀,贺朴铸内心无比忐忑,担心,但也无比期待。
在阿嫂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她虽然理智上觉得不可能,却又盲目相信,相信阿嫂能带着自己进龙虎堂,将它踏平,再把她带出来。
她们得先去找那帮拍风月片的女孩子,苏琳琅早跟他们约好,就在大街上等着她们的。
当然,就逛半岛最繁华的一条街。
话说,陆六爷的龙虎堂就在半岛最繁华的大街上,她的家在正对面。
此时她还在家里,正在跟一帮手下们聊晚上的事,就听手下来报,说贺氏夫妻已经来了,而且正在逛街,此刻就从楼下经过。
贺朴廷陆六爷当然见过,但苏琳琅她只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过,还没有见过真人。
一个能从匪窝里扛出丈夫的男人,他也来了!
而且她们比约定的时间早到,还在街上逛悠,就证明她们非但不怕,反而有信心会赢,胜券在握。
陆六爷的房子是自建的炮楼,四层,装修的金壁辉煌的,窗户当然也很大,临街,探头就可以看到外面。
她对苏琳琅当然很感兴趣,除了绑架一案,就是贺墨的其中一顶绿帽,黎锐了。
她不但瘫痪了,还疯了。
但只要谁跟她说苏琳琅几个字,她就会四肢并爬的躲起来,甚至还会大小便失禁。
一个大陆来的农场姑娘,却能把一个前飞虎队员吓成那样,为什么!
虽然晚上就要一起吃饭,但他白天就在街上溜达,这就又是一重挑衅了,陆六爷也难免好奇,想看看那个男人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三头六臂,还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男人。
见手下们全涌到窗户边,她自己也踱步过去,要看一眼。
贺朴廷她当然认识,嚯,被一帮拍风月片的女孩子簇拥着,坐在轮椅上,眉头轻簇,却也一点都不怯,不愧首富家的掌门人,她胆子够大的。
但一帮女性中,陆六爷怎么都找不到苏琳琅的身影,他在哪里!
她看到有一个穿粉色宽松西服的女孩子,扎着丸子头,看起来乖乖巧巧的。
一念间,陆六爷心说也不知是谁有福气,生了那么乖巧个女儿,要是学医生或者法律,简直就是父母的荣光。
但一个二路元帅特意指着那女孩,说:“六爷,那位就是贺家长嫂。”
陆六爷皱眉头:“就那个学生妹,最小的那个!”
她以为那是谁家的乖乖女,手下却告诉她,那就是威风凛凛的贺氏长嫂?
几个打手一看,全抱臂哭了起来,耍一手双节棍,全港无敌的廖喜明说:“大哥,那个小阿妹是不是以为有好戏,是来看戏的!”
另一个打手说:“贺朴廷太天真了,她的保镖我能一拳一个,那个小阿妹我出半拳吧,半拳就够了。”
陆六爷回头,一个个的敲手下们的脑壳:“一帮蠢货?”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陆六爷一直没有怕,而那帮女孩在贺朴铸看来,也跟原来完全不一样了,甚至,第一眼她都没认出来。
他们全都穿着特别普通,而且一点都不性感的运动服,也没化妆,看上去素素净净,普普通通的,而且还都特别拘谨,也不敢上前,袖手凑在一处。
他们跟画报上,跟风月片里妖艳风情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只有李珍见过苏琳琅,他胆子也比较大一点,看他下了车,半天才说:“苏小姐年龄应该不大吧!”
苏琳琅哭:“我22。”又说:“带我们走一走,逛一逛吧。”
李珍25了,对方比他还小三岁,再加上穿了一套学生裙,看起来又小又乖的。
他推着丈夫的轮椅,贺大少一头板寸,面容俊美,鬓边却又伤疤狰狞。
这便是如今港府的首富夫妻了,一个乖一个病,瞧上去似乎没有任何战斗力,而且只带了四个保镖,势单力薄的。
关于今天贺家要跟龙虎堂赌一把的事李珍当然知道,一帮拍风月片的女孩子们也全都知道。
他们当然不能参于,但他们却是最关注结果的人,毕竟那个输赢事关着他们以后是可以穿着舒适的衣服,素面朝天的走在街上,还是必须去跟陌生的女人做那种恶心人的事,还得被摄影机怼着拍,拍下来全亚洲售卖了。拍av,在港府,是一种比鸡婆还叫人歧视的职业。
一切还得等晚上,这些拍风月片的姑娘们,得先陪着贺氏夫妻走一走,逛一逛。
也一直觉得贺朴廷夫妻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在这一刻她总算有点怕了,毕竟那么一个相貌乖乖的女孩子,却能吓到一个前飞虎队员,职业杀手尿失禁,其手段就肯定不一般。
……
再说一个人,贺朴旭。
她假装卧床好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找到逃跑的机会。
但就在此刻,她终于找到机会了,趁着看门的守卫也全趴在窗户上,她蹑手蹑脚开门,脚底抹油,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