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攸关,贺廷朴都乖了许多,也没问是啥活动,换好衣服就跟苏琳琅出门了。
话说,跑马地是一片荒地,因为不涉及拆迁,她才二十岁,风华正茂,家里有钱,活的随心所欲,当然不想死。
而要说躲避追杀,在她想来,瑞士是个很好的选择。
贺廷朴只是想带着她的科研成果去逃难,还没想的那么远。
只说:“阿嫂我会的,你快联络程表哥吧,咱们争取吧危险降到最低,ok!”
隔着海峡,遥遥可见南海部队驻深部队的舰船阵列就停泊在大海上,遥遥在望。
而自此,贺家兄弟的北上逃难大军再添一员,季德叹一气,又冷嗤一声:“他执迷不悟,非要把我推向佩锦,我又能怎么办!”
这就是男人了,分明自己薄情薄幸花心浪荡,甚至为了争权,连亲儿子都不放过,但在她看来自己才好人,儿子丈夫全是坏人。
看一眼精明但内敛,瞧上去比孙琳达还要厉害几分的刘佩锦,苏琳琅估计这个女人不会让季德善终的,但他笑着说:“季伯伯是好人,会有好报的。”
被刺杀是件很可怕的事。
虽然苏琳琅承诺会帮她保命,但贺廷朴还是心神不定。
她平常就很少出门,现在更是,索性躲在家里干脆不出门了。
不过她还担心一个问题,比如说万一澳城道上的人直接上门刺杀呢。
万一当时恰好苏琳琅不在家,刺客误伤了她妈,或者朴铸,冰雁呢,怎么办。
已经要开始动工,修建了。
而今天恰是动工奠基,剪彩的日子。
因为是贺氏跟季氏联合开发的,岂知说起季霆轩,季德脸色骤变:“哼,那个孽障……”
刘佩锦倒是温柔体贴,说:“先生,在外不责子的,您给霆轩留点面子吧!”
季德笑看苏琳琅:“苏小姐,你平心而论,佩锦够不够贤惠!”
又说:“也罢,不说霆轩那个孽障,走吧苏小姐,咱们上台剪彩去?”
苏琳琅上台剪彩,贺廷朴当然也要跟着,这是公开场合,她怕被暗杀嘛。
不过等下了台,她就忍不住要八卦一下了。
她小声说:“阿嫂,看报纸上,霆轩哥才是季氏集团的董事局主席,为什么她不出席剪彩,反而是季伯父来,而且季伯父说起霆轩哥,怎么那种语气!”
这就又得说说季氏的家族内斗了。
季霆轩准备跟贺朴廷联手上大陆拿地,再跟东北的钢厂展开合作,全面进军大陆,本来董事们也很赞成的,但也不知道季德和刘佩锦俩怎么运作的。
就在前段时间,季德突然强行召开董事会,以战略错误为理由,联合董事们把季霆轩给投出去了。
而且在董事局会议上她还大发雷霆,用烟灰缸砸破了季霆轩的脑袋。
季霆轩本来约好跟女朋友一起去度假的也没度成,目前还躺在医院里。
儿子被踢出局,季德成功复辟,就又重新执掌大权了。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季霆轩不出席的原因。
当然,别人家的家务事,外人也不过八卦几句,面上还是要客客气气。
陈列的儿了,也没爸爸了。
至于陈列的儿子最终去哪里了,书里交待过的,但苏琳琅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虽然那只是本书,出现在梦里的书,是一本虚构的小言小说,但苏琳琅想想也是止不住的心疼,那男孩儿才五六岁吧,本身就没妈妈,又失去爸爸,多可怜啊?
苏琳琅当然要复出,最近接了好多剧本亲自读亲自选,就是准备在复出后能一炮打响,而复出后,得跟着剧本天南海北的跑,势必就会照料不到可可了。
那么,就把《亲亲宝贝当成一场旅行,让两个孩子快快乐乐的旅行一场。
也算还了梦里陈列救可可的恩情,岂不美哉。
就这么决定了,怕苏苪太忙会忘,苏琳琅给程导先发照片再输备注:选他。】
然后就是泡在浴缸里,赏着香江湾无敌的夕阳美景,静待回音啦。
……
苏琳琅可以泡着澡赏无敌海景,但贺家就没那么太平了。
姚碧自认终于让儿子认清了苏琳琅的真面目:“她寒门出身,小家小户没有眼界,只看得到眼前的三瓜两枣,一千二百万是吧,给她,赶紧离了省心!”
“一周后还有两千万。”贺朴廷艰难摊手,再说:“她总共要五千万。”
姚碧一声尖叫:“合着她跟你结婚不是为了过日子,是为了赚钱?”
她心说,苏琳琅原来能没被富豪染指过,还指不定被谁包养过了,藏着几亿身家,不拿出来帮贺家化解财务危机也就罢了,离个婚吧,还狮子大开口。
贺朴廷心烦意乱,咬牙说:“妈,那是我借小琅的,有欠条。”
姚碧张了张嘴,肝肠寸断:“到处都在赔钱,家里哪里还有现金?”
“这钱要不给,苏琳琅就会锤咱们,您得考虑债务性融资的问题,那是几个亿。”贺朴廷咬牙:“卖套国外的房子吧,银国的,瑞士的都行。”
姚碧一声尖嚎:“让苏琳琅来要我的命吧,我把命给她。”
要了命了。
这周爱玛仕有个配货会,看来姚碧是参加不了了,一想自己一旦不到场,就会被七麻茶叶,高洁彩妆和六匹马服饰的夫人嘲笑,她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
次日,周六。
因为苏琳琅准备复出,苏苪得去选址招人,成立工作室,早起就走了。
苏琳琅先让保姆带着可可去附近的游乐场,然后直奔律所。
整整等了一个小时,贺朴廷才姗姗来迟。
“萧哥业务也太忙了吧,菲姐都等你很久了。”律师说。
英文带中文,贺朴廷爽快签了字,挑眉看苏琳琅,却见她坐着,迟迟不动。
影帝今天西装革履,正当年,一双电眼,一般女人给他盯着,几秒钟就得沦陷,也就苏琳琅,能把他的深情当成驴肝肺。
在律师眼中,这也是难得一见的一对壁人,而且看得出来他们还有感情,皆在负气,他觉得这单业务怕是要黄,只要贺朴廷哄哄苏琳琅,事情可能就完了。
但就在这时,贺朴廷掏出手机,笑着点了点。
季德虽然穿着纸尿裤还要夺权还打儿子,但对苏琳琅很是客气。
送他到车旁,又拉着苏琳琅的手说:“我家佩锦是个跟你一样有才干的女性,但他根基太浅,以后他有什么活动要你出席,站台,给我个面子,帮帮他。”
所以也是两家的董事局主席共同出席,剪彩。
季家出席剪彩的是季德,据一些八卦的媒体报道,她的前列腺出了问题,已经长期戴上尿布湿了,还是坐的轮椅,由刘佩锦推着。
乍一见面,看到贺廷朴,她一惊:“这是朴旭吧,倒比原来更高,更帅气了!”
将近一米九的大小伙,瘦削而白皙,长发一扎,温文尔雅,贺廷朴确实只需要洗个澡,就能比贺朴旭更帅。
弯腰鞠躬,她说:“季伯伯,我是廷朴。”
“上车吧,咱们赛马会再见?”季德松开了苏琳琅的手,说。
……
开上车,苏琳琅并没有直接回家,也没有去公司,反而一路把车开到了跑马地的山顶,停车,这才正式要跟贺廷朴讨论她的问题。
下了车,望着碧野晴空,蔚蓝一片的大海对面,遥遥相望的大陆,苏琳琅先问贺廷朴:“你确定不想回大英了!”
贺廷朴就是那种自认聪明,但又顽皮叛逆的孩子,她在大英搞研发,除了有场地和条件,主要是不受约束,但现在军情局都追来了,她心里起了逆反,当然就不想再回大英了,死也不想回。
她没说话,两手插兜看着大海,只坚定摇头。
苏琳琅掏出手机看了看,1200万,红国银行大额实时转账,款已经到了。
抬头,前夫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内心,肯定在耻笑她的贪财和小家子气!
执笔,苏琳琅爽快签字,说:“机票订好了吧,王律,您现在上飞机,落地正好赶上周一法院开门,因为双方都已签字,没有异议,法院会当场办理的,届时还要麻烦您去趟co,再去趟使领馆,使其在国内合法化。”
这一步太重要了,梦里的苏琳琅没等到判决书就死了,这次她必须避免悲剧。
律师早订好了机票,落地正好赶上法院开门,所以萧苏婚姻在这一刻,等于已经解体。王律师傻眼了:看着挺好的一对儿啊,这婚真就离了?
从律所出来,贺朴廷上了苏琳琅的车,声音温柔,嘶哑,醇和:“其实只要你再等等,我可以给你的将是五倍,十倍,乃至一百倍,小琅,我知道你爱钱,也只钱能让你快乐,我可以给你钱的,只要你再等等,很快的。”
苏琳琅心说港城第一富的发妻,据说直到现在,亡妻的生魂还被镇压着,在给老公做风水生财局呢。
信男人,死无葬身之地不说,灵魂都不得安生。
……
挑眉冷笑,她说:“看来你财务不错,一周后的两千万准备今天就给我了。”
贺朴廷一拳击在玻璃上:“小琅,我们贺家就算破产了,整体打包也能卖出十几个亿。”
剪彩完,苏琳琅就该走了,当然,得跟季德兄弟道个别。
季德虽然穿着尿布湿还要坐轮椅,但她重掌大权,风光得意,刘佩锦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就笑着对贺廷朴说:“下周要开赛马锦标赛,到时候你也来吧,伯伯必须给你介绍个女朋友,那可是我最看好的女孩子了。”
刘佩锦推着轮椅,笑的足够温柔,但眼里透着精明。
贺廷朴很烦季德这种老家伙的,更讨厌刘佩锦,因为他的眼神就跟贺家曾经那位差点把家都抖散的二太太孙琳达一模一样。
听季德要给她推销刘佩锦的妹妹,差点就要抛去涵养,当场发癫。
苏琳琅掐了一把她的胳膊,说:“好的,我们到时候会去的。”
其实目前在澳城道上,衰哥已经混到高层了,真要有什么事,她肯定会帮忙。
但苏琳琅还是故意抱起手臂,说:“要是军情局开的价高,澳城真来杀手,说不定我也打不过,我们全家都要被你拖累,你自己说,怎么办!”
贺廷朴咬唇又呲牙,但突然,她目光瞄过个什么东西,遂定定盯着在看。
苏琳琅又故意说:“全球大概也就非洲不在大英的势力范围了,要不你去非洲!”
贺廷朴突然转身,从后备箱里扛出一架ak来,眼瞄倍镜,唇角一勾,说:“阿嫂你说什么昏话呢,大英一半的殖民地都在非洲,那儿不能去?”
从美利坚到德意志,再到法兰西,都是大英的合作伙伴。
而放眼全球,哪怕非洲,到处都是大英的殖民地。
贺廷朴被军情局盯上,从表面看,她还真的无处可逃。
不过她用ak的倍镜当望远镜盯着远方,半晌,猛然抬头,说:“南海部队?”
又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说:“pla是全球,军情局唯一渗透不了的军队,南海军方,是大英军方最忌惮的对手?”
这个女孩怎么回事,是还没有查明的,暗杀她的高管们的那帮人做的局啊!
还是说单纯的,就仅仅是想色诱她,并搞点钱来花!
保镖就在门外,24小时值班的,竟然没有守住这种事,贺朴廷是要开会,臭骂所有保镖一顿的。
她合上衬衫,气势汹汹冲出洗手间就去拉房门。
小芳一看不对劲,也害怕了,连忙说:“贺老板对不起,你不想就算了,千万不要声张,要不然我会被开除的。我是农村女孩子,我进城不容易的?”
贺朴廷已经拉开门了,而在她这儿,涉及人身安全,她是不会同情任何人的。
值岗的陈强尼和翁家明一看大少的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妙。
再看一个湿漉漉的女孩子,赶忙脱西服,来裹人了。
当然,她们不可能就这样放走这个女孩子的,得在隔壁保镖室先盘问一番,然后再报警处理。
当然是拨给丈夫的。
但平常一打他就会接,今天连着两次他都挂了,她的心就有点烦躁。
也罢,已经两天没洗澡了,今天晚上要见重要客人,她必须洗个澡再出去。
不然她就跟贺廷朴一样,要发馊,发臭了。
只是色诱还好,万一有人做局,是绑架,或者刺杀呢!
小芳被带走,最后再看贺朴廷一眼,这位普通话说的黏黏糊糊,但是高大英俊的男人,眼里只有陌生和审夺。
以及满满的警惕,压根不像他的小姐妹们形容的港府男人,好色,一见女人就走不动路。
小芳突然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被自己的小姐妹们给骗了。
当然了,灰姑娘在高档饭店遇上王子,并成功借王子过上优渥的生活大多只会出现在小说里。
而残酷的现实是,被报警,被开除工作。
可怜的小芳姑娘其实仅仅就想要踩块踏板去港府,去过好日子而已,但他最终,被保镖们给无情的架走了。
而可怜贺大少来首都之后,睡的床垫是她生平睡过最差的,酒店的被子也不是贴肤,舒适的鹅绒。
更要命的是她动不动就连澡都洗不了,带来的咖啡豆也喝完了,丈夫的电话还打不通,她在此刻孤独,难过,空前沮丧。
不过还好,这时案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