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全然忘记昨晚发生什么了的样子。
“我去接的你。”
“我昨晚没耍酒疯吧?”他又问。
“没有。”陈路生摇了摇头。
林重搅了搅碗里的白粥,舀起一勺,抿进嘴里,嘴唇一触碰到东西就更疼了,疼得他直皱眉。
“嘴唇疼?”陈路生倏然问。
“嗯。”林重心不在焉应着,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可事与愿违。
陈路生直盯着林重的嘴,一字一句道:“我亲的。”
林重觉得他好像在和谁赌气似的。
睨了眼陈路生脸上的淤青,林重心想,自己昨晚应该错过了挺多精彩的事。
“别开玩笑。”林重只想把他们亲嘴那一段从记忆里删掉。
陈路生擒住林重的下巴,伸手用拇指碾过林重的下唇,轻轻的,甚至没有碰疼林重。
随后他身体前倾,那张脸在林重眼里放大。
林重猛地站了起来,往后躲,椅子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击打在人的心口。
“你疯了!”林重吼道。
陈路生叹气,靠回椅子上,他仰看林重,眼底是林重看不透的复杂情绪,“我确实快疯了。”
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层纸,轻轻一戳,便能捅破,可捅破后呢,还能如此平静地坐在一起嘛?
不,他们会像火与炸药。
但陈路生想拥抱林重,他快要想疯了。
林重不想听陈路生继续说下去,他脚尖一转,朝着门跨步,眼看就要出去,临到门前两步,陈路生从身后抱住了他。
“我喜欢你。”
林重不想听,可陈路生的声音还是歹毒地钻进了他耳朵里,“林重,和我交往吧。”
交往这个词从陈路生嘴里蹦出来,多可笑啊,他们那个圈子里不是没有交往这个词嘛。
喜欢就更可笑了。
戴着别人送的东西,跟他说喜欢?说假话也认真点行嘛,别太假,当他是瞎子啊,他他妈一眼就看穿了。
“我不喜欢男的。”林重奋力挣扎,挣开陈路生的手臂。
他回身看着陈路生,平静而又冰冷地说:“我最讨厌同性恋,看到我就恶心。”
语言是一把锋利的刀,刺伤的不止有对面的人。
还有林重自己。
他狠狠推开陈路生,向外跑去,心脏里藏着细密的针,一呼一吸间,带来剧烈的痛感。
可是,林重痛得好爽。
他抬起头,阳光并不那么刺目,然而,他的眼睛却还是被晃了一下,微微刺痛,眼眶有些发红。
他还是那么没出息,明明想报复陈路生一把,结果好像这一刀下去,更痛的好像是他自己。
没办法啊,他在陈路生面前就是这么没出息,骨头还断着呢。
谁让他实在没尊严地跪过陈路生太多次了。
想骨头长好,谈何容易。
林重回到家,家里林瑞和林父不在,只有林母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拿着菜筐接水洗菜,林重换了鞋,打算径直回自己房间。
走着他倏地停下脚步,侧过身。
“妈。”他打破沉默。
林母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只一秒,又继续手上的活,没应他。
他也不在意,问自己的:“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早点吗?”
林母这下彻底停了活,目光茫然地望过来。
“怎么问这些。”她用其他的话搪塞。
“没什么。”
你看,没人知道,林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