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林重,“林重,起来了,我送你回去。”
林重把脸别向另一边。
他无奈把林重从椅子上拉起来,架着他的胳膊往外走,林重嘴里嘟囔着,声音细碎,听不清在说什么,他把耳朵凑近,方才听清林重在说——有你们真好。
他无声笑了,轻声说:“有你,也真好。”
扶着林重走出餐馆,他拿出车钥匙开锁,余光里又瞥见了那辆辉腾,他把林重扶进车里,转头再次去看时,车不见了。
他坐进驾驶位,伸手帮林重系上安全带,贴得近了,鼻尖萦绕的全是林重身上的酒气,他盯着林重细白的脖颈和从衣领里探出的一小截锁骨发愣。
喉间发痒,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今天也没喝酒啊,怎么感觉这么热呢,他从车里掏出一瓶矿泉水,猛喝了几口。
燥热缓解了一些后,他启动车子驶离。
车内很静,没放音乐,只有林重的呼吸声,穿透空气,钻进周博耳朵里已变得极其微弱,难以察觉,周博仅能感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心脏疯狂泵动。
有些事确实不甘心就这么闷在心里,可说出来……周博深吸了口气,又沉沉吐出,然后一路无言。
车停,他扶着林重下车,把林重送上楼,用林重的手解了门锁。
他架着林重的胳膊走进去,扶着林重到卧室的床上,他坐在床边,凝视着林重那张漂亮的脸。
林重变了很多,和三年前有些不一样了,少了朝气,多了几分沉郁,以前的林重啊,像个不会累的小陀螺一样,永远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他比谁都努力,大学四年奖学金拿到手软,学习、竞赛、实习一个不落,像块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水分,还要兼职赚钱,三百六十行他至少干过一半,做过家教卖过货,上过工地架子学过电工。
他们创业那会儿,压力非常大,磕磕绊绊的,每次出现问题,他都会第一时间去找林重,他们所有人都把林重当成了主心骨,仿佛只要有林重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那时候公司里很多人都默默喜欢着林重。
他又何尝不是呢,那个时候的林重真的很难不让人喜欢,他努力、优秀、耀眼,有着不同于那个年纪男生的成熟和稳重,重感情,也温柔细心。
林重会最先发现他发烧,会怕他嗓子难受,睡前帮他接好水,大半夜起来又去看他的水杯里还剩多少水,帮他重新接满。
我喜欢你……周博嘴唇张张合合,这话终是没吐出口。
暗恋了六年多,却连宣之于口的勇气都没攒够。
门锁打开的声音闯入,周博扭头,透过敞开的门望向了玄关的方向,墙体阻断了他的视线,拖鞋趿拉过地面的声响渐渐近了,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拐过凸起的墙体,进入到他的视野里。
陈路生无视周博,径直来到床头,把手里的袋子扔到了床头柜上。
周博的视线转到袋子上,袋子是透明的,能清楚让人看见里面装了什么,几瓶解酒药,还有两盒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