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趁看看四周逐渐密起来的人群,一个用力把许适意拉近了些,低声道:“可是有很多人,我不能把你弄丢了,再牵一会儿好不好?”
许适意差点因为她一个突然拉近惊呼出声,偏偏这人又软着调子和她说这个,就更没脾气了,虽然酥酥麻麻的感觉消散了些,却也只能忍着,不想让这人如此服软还遭到拒绝。
“嗯。”她看向别处,终是没再往回收。
沈趁满意地勾唇,另一只手摸摸许适意的发顶:“嗯,好乖。”
许适意:……
她发觉自己暂时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可又不想让她这样占便宜,只好加快步伐走在前边。
沈趁在后边小声地笑,步子却跟的紧紧的。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几人已经被愈发拥挤的人群挤得四分五裂了。
沈趁一心只顾着看那个可爱的后脑勺,许适意又因为心里有点不自然,漫不经心地往前走,心里在分析自己不自然的原因,因此没过几条街就和其他人走散了。
漫儿一开始跟得紧紧的,可是她就分神揣摩小姐和那个沈姑娘关系的功夫,就只看到二少爷,小姐找不到了,无奈只得跟着许适麒身后。
琮舞本是有点闷,她走了一段,一回头,只有那个一直不开口的人在自己身后,其余的人哪还有影子了?
“你……”她看了眼谢灼,又看看四周,实在找不到沈趁的影子,只好和这个人先搭话。
“其他人呢?”
谢灼一愣,也回头看,才发现就剩他们两个,其他人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于是他愣愣摇头:“我没注意。”
“那你……”琮舞有点头疼,让她爹知道她和不认识的男子一同看烟火,恐怕就不是练琴那么简单了,估计还得把她摁在府里刺绣。
于是她揉揉眉心,委婉道:“你我二人同游,实在不方便,不如……我们分两头去找找她们吧。”
谢灼纵然再想和她独处,也是要顾忌女子的名声的,当然没异议,他看看四周,只有那个典当铺算是显眼,指着典当铺道:
“那我们半个时辰后在这个典……”
“嘭!!——啪!”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声震耳欲聋的火药就炸开,紧接着就是漫散开来的蓝色烟雾,混着白色的浓烟,呛的人直不住的干咳,却没有见到烟火。
谢灼下意识觉得有问题,赶紧拉住琮舞的袖子找人流稀疏的墙根贴好,警惕地看着四周。
“怎么了?”琮舞也受了惊,见谢灼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顿时紧张起来。
谢灼皱着眉摇头:“刚刚那不是烟火,绝对不是,有人要趁乱做点什么……”他联想到沈趁前两天回来说的,看了看身边的琮舞——虽然没法确定琮舞是不是那个目标,可是把她自己放在这儿显然不妥。
他把腰间的剑鞘另一头递给琮舞:“抓好了跟着我,我们去烟雾最浓的地方看看,别松手,有事一定要喊我!”
沈趁本是跟着许适意走,要去江边的,只是刚走到人比较少的地方,不知从哪来了一个“异类”烟火,它只是忽然产生很大的声响,紧接着就是烟雾弥漫。
浓浓的白烟让沈趁下意识拉紧许适意的手,心头一直盘桓的警惕瞬间拉满,只是白烟太浓,附近的人都捏着鼻子走远,耳边尽是脚步声,听不出有什么人靠近或者离开。
沈趁把许适意拉到眼前,确定还是她,捂着口鼻道:“这东西太蹊跷,我们先走。”
许适意有点疑惑,却不如沈趁那么敏感,只是点点头,纳闷儿她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两人在朦胧的烟里走出一段距离,才隐约看到街道的轮廓,只是不知道怎么走的,前边空无一人。
彻底走出白烟外,沈趁才小心地放下捂着口鼻的手,四下看看,回头无奈道:“看来我们和其他人走反了。”
许适意也四下看,“嗯。”然后她抬眸问沈趁:“我们要过去吗?”
沈趁正欲点头,余光瞥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迅速看过去,果然是四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蒙着面,提着刀朝她们两个过来。
沈趁“啧”了声,往后看,也是同样装扮的四个人,八个人呈包围之势,把她们两个堵在街上。
许适意吓了一跳,被沈趁握住的手沁出一点汗意,听沈趁冷声道:“让开。”
她还从未听过沈趁这个语气说话,侧头去看,比她高出一点点的人此刻下颌线崩的尤为清晰,长睫下黑白分明的眸子裹着寒意。
但是有些人表面上凶巴巴,背地里却在捏她的手,安抚般地握了几下。
许适意心头一暖,连紧张都散去不少。
领头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让开?我们等的就是她,你可以走,她必须跟我们哥几个走走。”
话的矛头直指许适意,沈趁顿时了然——原来自己想了很久没头绪的,许纲的目标,竟然是她身后的人。
沈趁把许适意拉近,一手摁在剑上,言简意赅:“那便废话少说。”
话音一落,沈趁右手执剑,剑锋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锃白的剑芒似乎是将夜色短暂地割裂开,最后落在沈趁右侧,将许适意圈得分毫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