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笑着,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大概是透过她,将豪门里虚无缥缈的亲情看个够。
然而沈老夫人没想到的是,林酒酒同学睡相实在是差,医院的陪护床实在是不够大。
凌晨三点,随着一声响亮的“砰”。
沈老夫人蓦地睁眼惊醒,心跳飞快去按床边开关。
就看见地上的林酒酒正同被子纠缠在一起,哭啼啼地起来,膝盖通红往她怀里钻:“奶奶,疼。”
沈老夫人只觉得自己寿命都更短了一截,伸手哄着她:“那个......算奶奶求你的,咱俩换张床行不?”
林酒酒:“不行呜呜。”
第二天一早沈唤来的时候,就看见病床上挤着祖孙两人。
沈老夫人醒的早,一脸疲惫倦怠,时不时还要给林酒酒扯扯被子,抬头艰难道:“要不今晚......还是带回去?”
沈唤:“......”
昨夜来得急,忘了林酒酒那天旋地转无人能掌控的睡姿有多可怕。
他无奈地摇摇头,手里提着个汤罐放下:“厨房的阿姨让我带来的,您多少喝点。”
嗓音压得轻,还是把林酒酒吵醒了。
她眼睛没睁,就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爬出来坐起,打了个哈欠朝向沈唤的方向,软绵绵说:“早~”
又偏过头问沈老夫人:“奶奶,昨晚睡得好吗?”
沈老夫人:“......挺好的。”
就是黑眼圈有点重,脑子有点昏。
沈唤把她从床上拎下来,从衣架上拿了件外套给她披着:“乖,去洗漱一下,晚上跟我回家睡。”
“为什么?”
林酒酒踢踏着酒店的拖鞋,有点不高兴,“奶奶说要我陪她呢,她一个人多孤单。”
沈老夫人着急忙慌地打断她,堆笑道:“酒酒听话,你太累了,还是让陪护来照顾我吧,你白天有空再来看我,好不好?”
“好吧。”
林酒酒扬着小脸,大概突然想到了昨晚自己摔下床的事情,只得鼓着腮帮点点脑袋,“那我晚上再回去哦。”
等她洗完脸出来时,沈唤已经急匆匆走了。
他公司事务向来繁忙,各种应酬络绎不绝,整个沈家也靠他管着,早上来这瞧一眼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酒酒终于发挥了点自己的作用:陪着唠嗑看电视。
中途来了不少人探望,大多是沈家的亲戚,远到七万八千里的也有,沈老夫人自个儿也喊不太出来名字,还有很多沈家交好的小辈。
林酒酒就乖乖坐在一旁当个花瓶,沈老夫人让她喊人,她就礼貌地喊一声,架子端得不高也不低。
这让沈老夫人更加惊喜。
这年纪的小姑娘,能知世故而不世故,是件很难得的事情。
傍晚七点左右,沈唤下班来接她。
风尘仆仆地带着夜色滚烫,眉眼间倦怠郁气难散。
林酒酒站起身朝他扑去,抬手抚过他额尖,眉眼弯弯笑:“原来老板也不喜欢上班呀。”
她似乎很知道怎么逗人开心。
从空调间里出来的指尖冰冰凉凉,拂去他大半疲倦。
沈唤伸手攥住她的手搓了搓,刚要说点什么,小姑娘却又立刻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他问:“我的巧克力麦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