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双眼睛注视之下,沈唤依然平静冷漠:“许少,别让我为难。”
他似乎对带走林酒酒这事运筹帷幄。
许问还是没动,西装下的拳头攥紧,眉眼间带着股倔强和狠意:“沈七爷,你应该知道,这里是都城,不是你的地盘.......”
“都什么年代了。”
对方不为所动,唇边溢出抹嘲笑,“许小少爷还搞地盘这一套……”
他话没说完,怀里的人儿突然动了动。
她难受地皱着眉头,艰难睁开眼睛,瞧见沈唤时似乎有一丝难以掩盖的慌张,杏眸蓄水,挣扎着朝许问伸手:“哥哥,我想回家。”
很轻很软的嗓音。
甚至没半点力气。
沈唤抱着她的手忽而一僵,唇边淡然微笑倏然凝固,心尖某处好似被狠狠地用刀扎下。
许问这下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攥住林酒酒的手腕搭在自己肩上,将她轻而易举抱走,半点好脸色都没给沈唤留,转身就顺着安全通道离开礼堂。
徒留后头那抹身影清冷又孤寂。
…
回到车上时,阿左紧张地坐在驾驶位上,目光稍带期盼:“七爷,您见到夫人了吗?她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
男人倚靠在后座,衬衫扣子烦躁地扯开两颗,露出深刻勾人的锁骨,向来平静的黑眸微沉,难得浮现出些许失控。
他向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对于逃跑的背叛者,本不该留有任何余地。
却在她软着声音推开自己时,脑中瞬间乱成了一团麻。
这种感觉让他窒息。
半晌,他从车缝里拿出金丝边框眼镜戴上,稍稍眯眸,强迫自己恢复如常,按下车窗点了根烟狠狠抽了口,才淡声道:“谁说我是来见她的?”
阿左:“……”
他就算智商低下,在沈唤身边呆了这么久,也能察觉出对方心情不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差到令身边人都喘不上气,就像当年出国留学前一般。
想问的话只好默默吞回肚子里,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礼堂,将车开走。
…
林酒酒近来容易受凉。
打了剂退烧针才迷迷糊糊睡安稳。
醒来时听到屋外有人在吵架,大概是许问和许老爷子,隐隐约约能听见出国留学等字眼。
佣人见她睁眼,忙端了温热的药碗上前哄她吃:“小姐,来,坐一会儿吃了药再睡。”
外头的人大概听见动静,敲敲门问:“酒酒?我们能进来吗?”
全家上下就这么一位娇小姐,别的全是大男人,为了给足林酒酒尊重,不论谁进门前都要先行询问,免得冒犯。
“嗯。”
她接过碗,眉头皱起点不高兴,嘟嘟囔囔不想喝药,大概是怕苦。
许问顶着那张一向冷漠的脸走过来,朝她摊手,掌心放着颗糖:“乖乖喝药,别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