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迷醉晃眼的灯光中,准确无误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慵懒倦怠的眼睛。
沈唤坐在人群中,懒散又随性,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杯酒,朝她虚虚一敬。
他似乎已经从愤怒中走出来,变回原先那个运筹帷幄的男人。
甚至很期待看到林酒酒瞧见他时惊慌的眼神。
可惜林酒酒那对眸子始终轻灵温和,像丛林间优雅的鹿,几秒后回过头,朝着侍从礼貌道:“帮我谢谢这位先生,但我对他没有意思,希望他不要再做这些......逾越的事情。”
侍从迟疑片刻,就见林酒酒递来小费,这才应下:“好的。”
他踌躇着往回走,俯身在男人耳边小声转述。
便见沈唤眼底笑意微凝,潜藏在深处的寒意钻出来,唇角微掀,稍有些残忍。
小丫头这真是......一脚一脚踩在他的底线上啊。
张何文往侍从去的方向看了好几眼,皱起眉头:“咦,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
林酒酒咬着果盘里的西瓜,惬意地眯起眼睛:“沈唤。”
一个疯子。
一个混球。
张何文:“沈唤?”
他更觉熟悉,思考了会儿靠近她,在她耳边问:“南州市那位沈唤?”
话音未落,林酒酒身旁沙发凹陷,一道身影娴熟自然地坐下,半折袖子露出流畅肌肉线条的小臂,虚虚往她腰上一搭。
裹挟着股清冷浅淡的草木气息。
林酒酒想过这幅场景。
但真正靠近时,还是忍不住浑身一僵,心尖狠命地颤了两下。
几个月没见,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更瘦了点,眉眼间凌厉克制得更好。
张何文几乎是震惊地抬起头,终于认出他来:“沈七爷?”
旋即目光落在他搂着林酒酒腰的手上,面色稍稍难看,客气道:“您这是?”
然而沈唤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另一只手中晃着红酒杯,眯了下眸子笑:“酒酒真不乖。”
缱绻暧昧的语调,音色清冷。
似乎只是在哄闹别扭的小女朋友这么简单。
林酒酒仍坐着。
她个子不高,在沈唤身边更显娇小,纤长翘卷的睫毛轻颤,仰起脑袋来瞧他:“沈先生,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沈唤搂着她腰的手微滞,而后手指蜷曲,将她往怀中带得近些,低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认错不了,你身上哪一处我都很熟悉。”
他说这话时并不避讳张何文,似乎就像是说给对方听。
林酒酒没推他,也知道自己推不动,眸光始终温和镇定:“沈先生,你逾越了。”
这两个字咬得不重。
却很好地提醒沈唤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然而他太高傲,伸手抚着她的侧脸,指腹粗粝温热,仍旧答非所问:“酒酒,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乖乖的......”
“沈唤。”
林酒酒深吸一口气,绵软嗓音很平静地打断他,“你这人真不堪。”
她眉目温顺乖巧,握在身前的手攥紧:“你是不是觉得,谁都想给你当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