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飞驰在大街上,沈唤将人死死按在怀中,隐忍漆黑眼眸此刻傲气消散,几乎是低吼道:“开快点!”
林酒酒就这么面无表情靠在他身上。
唇角破了,旗袍衣领还没扣好,被裹在羽绒服中头发微散凌乱,面色苍白,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虚弱。
安眠药被沈唤抠出来大半,但还是吞下去不少。
脑袋晕乎乎地,眼前好似有重影,一阵阵反胃涌上来。
沈唤将她抱得很紧,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背和脑袋,低声在她耳边求:“别睡,想吐就吐出来。”
她从没听见沈唤有过这么卑微的语气。
高高在上如他,也会有这种时候。
她在逼他。
逼他承认其实喜欢自己喜欢得不行。
她有把握。
不知过了多久,她难受地恍惚地闭上眼睛,醒来时已经在医院,被几个医生急迫地送去洗胃。
沈唤跟在旁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很瘦的指骨,皮肤雪白冰冷,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她不知有多乖,这么难受的流程也安静地承受住,只有眉头紧拧,悄悄地掉眼泪。
洗完胃大概休息了会儿,林酒酒终于缓过神,强忍着不适坐起身,看向病床边的沈唤,重复他刚刚没说完的话:“我的命对你来说?”
很软的嗓音,甚至带着点脆弱的笑意。
这种笑意让沈唤的愤怒节节攀升,达到一个顶点。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强压情绪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盯着她看:“你疯了?”
林酒酒眯眸靠在枕头上,杏眼圆乎乎的,苍白着脸,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我说了,要不你求我,要不你别碰我,要不我去死。”
她笑得很可爱,眼睛弯起来:“三选一,很简单吧。”
沈唤突然看不透她了。
一个被全家欺负的小可怜,明明随便威胁两句就丢盔弃甲,给点温暖就掏心掏肺,这样的小姑娘,这会儿用最云淡风轻的语气,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甚至真的打算去死。
为什么?
就因为那句话?
他沉默着,出门靠在墙上抽了两根烟。
莫名其妙的烦躁再次涌上来,脾气快要克制不住,眼底翻涌着病态。
片刻后,他按灭烟头,对着门口的阿左道:“通知许家的人,你在这陪着。”
阿左迟疑了下追上去:“那您呢?”
沈唤站定,喉咙里滚出声轻哧:“不碰就不碰,谁稀罕。”
...
许家人赶来之前,林酒酒已经跟医护人员通过气,只说是自己喝了酒又不小心吃了感冒药,没来得及告诉许辞就跑来洗胃。
见她没多大事,众人才松口气,急轰轰地将人弄回家照顾。
许辞来得最晚,一身酒气地闯进房间,趴在她床头哀嚎:“酒酒,都怪我只顾自己玩,没能好好照顾你!你打我吧!”
林酒酒哭笑不得,摸摸他的头歉疚道:“是我害你没能好好过生日。”
“已经很晚啦,我玩得很开心。”
许辞叹口气,扯着她的胳膊说,“今天本来也多亏你,否则我肯定没法去酒吧过生日,肯定要在家里跟他们这些糟老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