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泽忍不住笑了下,揶揄地用手肘戳戳他:“呦,咱们小辞知道心疼三叔了,真是长大了。”
许辞登时耳根一红,羞恼地斜了他一眼:“行行行,你坐你的绿皮火车去哈,当我没说。”
林酒酒在旁边听着,懒洋洋地看向窗外出神,突然听到许文泽问她:“酒酒以前是南州市的人吧?我这会儿就是要去南州市,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她微怔,还没来得及说话,许辞立刻捂住许文泽的嘴:“三叔!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酒酒在南州市的记忆可痛苦啦!我们以后都不会去的!”
许文泽无奈地扒拉开他的手,歉意地对林酒酒道:“对不起啊,我刚回来,不太了解。”
“没关系。”
林酒酒已经快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慢吞吞咬着字,“我不介意的。”
许文泽轻哦了声,没再追问下去,从后头拿了条毯子给人盖上,轻声地哄:“那你休息一会儿,到了让小辞叫你。”
…
昏暗的房间内。
满地狼藉,玻璃碎渣遍布,浓重烟酒气弥漫。
书桌前一道清瘦身影慵懒靠着,月色透进来,映照在他精致得有些触目惊心的脸上。
唇色苍白,长睫晃动,被遮盖在金丝边眼镜后头,显得禁欲而冷清。
而他手中仍晃着酒杯,眉目虽淡然,却隐隐可见被狠命克制压抑的戾气。
“沈七爷。”
门被嘎吱推开,许文泽走进来,目光在室内扫过一遭,稍稍皱眉,“您这是……?”
对于他的到来,沈唤似乎并不意外,仍旧维持着半靠在椅子上的状态,神色倦懒:“许医生,我应该没有邀请您。”
摆明了不欢迎。
许文泽笑笑,准确无误地绕过地上的玻璃碎片:“您当然没有邀请我,但如果我再不来看看您,说不准下次见面就是在您的葬礼上了。”
他说话不算委婉。
对于一个心理医生来说,简直就是有违职业道德。
沈唤却不介意,支起身子,狭长眼眸眯起,脸上漾出几分醉意。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握住玻璃酒杯,嗓音平静:“您多虑了,我不会死的。”
“那当然最好。”
许文泽微微一笑,“不过我这次来也不是单纯给您看病的,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下,您同我那宝贝小侄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听到这话,沈唤终于施舍般掀起眼皮,目光在他脸上落下。
手指不自觉蜷紧,握住酒杯的皮肤微微泛白,尾音上挑,“小侄女?”
许文泽娴熟地拉了把椅子在他前方坐下,从桌侧拿了个酒杯放定,倒满红酒抿了口:“您大概还不知道,我是都城许家的人,排行老三。”
他在国外为人处事比较低调,除了做心理医生以外偶尔还会去便利店兼职,因此从没人觉得他有这般强大的背景。
沈唤也不例外。
许文泽拉开桌上台灯,昏黄的灯光照亮在两人身前,他笑说:“酒酒是我好不容易回来的小侄女,我想知道您以前是怎么欺负她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