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酒一滞:“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的酒酒,”阿左是个没心没肺的,抬起头来笑嘻嘻道,“七爷把我跟阿右都救啦,还给我们吃的穿的,我们要一辈子伺候七爷,也会一辈子伺候您的。”
林酒酒轻轻嗯一声,除开愧疚外,其实还有点惊讶。
虽说她对沈唤抱有特殊的感情,但她仍清醒地知道,沈唤不是个简单的人,更不是心地善那类的。
因此他在尚且年幼的青春期时能救下阿左阿右,在他俩智商都有缺陷的情况下将人一直带在身边,实在出乎她的预料。
更何况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也能感受到沈唤对阿左阿右的宽容。
真奇怪。
她拿起银质小勺,轻轻搅动着咖啡,仰起头问女佣:“沈唤经常做这种事吗?”
“也不能说经常……”女佣在这里伺候许久,大概也有所耳闻,恭敬道,“但是七爷的确开设过多家孤儿院和疗养院,特别是早些年的孤儿院,都是七爷收留的孩子。”
“这样……”林酒酒点点头,回味着她话里的信息。
阿左嘟嘟囔囔道:“七爷其实可凶啦,他一直训练我们,非要我们学认字,还教我们打架呢。”
“但是七爷也总是带我们见世面,孤儿院里很多孩子一长大,没考上大学的就会被七爷扔出去找工作,”阿右跟着道,“七爷说他不能收留我们一辈子,路要自己走。”
他俩嘀咕到这,林酒酒大概能明白了。
沈唤收留他们,也有一部分自己的目的。
他从很早以前就在给自己铺路,他需要真正忠于他的人,这些孩子就是最好的目标。
但不论目的是为什么,他做这些,是切切实实在做好事,并且还鲜为人知。
她不由弯起眸子,心想沈唤明明一点儿也不可怕。
他的好坏融杂成一团,警惕地将所有人排除在外,阴狠戾气当中又勉强地给自己留了一丁点净土。
这些净土救活了当年的阿左阿右和那群孤儿,大概也救活了他自己。
林酒酒喝了口咖啡,思索着问女佣:“当年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她指的是沈唤从刚出生就被家族中那位发疯的伯父带走虐待的事情。
女佣稍稍迟疑,诚恳道:“这些事我不太明白,七爷不太喜欢别人在背后谈论他这些事情,或许您可以直接去问他。”
林酒酒应了声,脑中突然想起几个月前沈唤说的话,眸色稍敛。
那时候他说不要逾越。
那现在呢?
她非要逾越呢?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吗?
正思考着,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男人嗓音满是纵容:“想知道就问我,酒酒,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告诉你。”
林酒酒讶异抬头,猝不及防撞入他的眼底。
满是宠溺与无奈。
他逆着光,棱角分明的脸侧处沾了点面粉,碎发散落在额前,凭空多出点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林酒酒想,真奇怪,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有少年感。
她低头用手指拿起块拿破仑朝他嘴边喂去,眨着眼睛说:“我才不问呢,等你想说了才行。”
沈唤张嘴接住,温热的薄唇触碰到她的指尖。
她心尖一痒就要缩回,被攥住手腕,沈唤吻吻她的掌心,哄着她,眼底是喑哑的克制:“我怕吓着你。”
这么娇气的大小姐,干干净净地活在这世上,不该被他的过去玷污。
他更不想用这个博取她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