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之旅举步维艰,林酒酒能下床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两人勉勉强强见过北海的日落,霞光映照椰林,然后跨越几个国家,在最圣洁的大教堂宣誓结为夫妻,路过海上城堡时在湖面上相拥相吻。
最后去看了极光。
“我从没想过有人能陪我去这么多地方。”
这里有着厚厚的积雪,湖边的小木屋被风吹得嘎吱嘎吱响。
狂风凛冽,四处是冰霜,室内烧着暖和的火炉,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柔软的沙发铺着厚厚的绒毯,林酒酒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沈唤怀里。
脸颊因为炉火映照,像个红通通的苹果。
她伸手无意识地把玩着沈唤的睡衣衣领,小声道,“以前从来没人愿意这么陪我,爸爸妈妈也不愿意。”
小姑娘总是笑吟吟的。
这会儿却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狗。
她眉眼低垂,长如蝶翼的睫毛颤啊颤,嘴巴撅起来,不知有多乖巧。
沈唤知道林酒酒一向会卖乖卖惨。
但却很少真的向别人流露真情。
他分辨得出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心脏抽痛了下,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缓慢地温和地揉着她的后脑勺说:“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乖乖,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
林酒酒仰起脸,凑上去亲了下沈唤的下巴,眼睛圆乎乎地眨着,“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沈唤。”
她撒起娇来时,浑身带着股媚而不自知的气质,令人瞧一眼就心跳加速。
沈唤手指曲起,捋着她的发尾道:“现在也不迟。”
发丝带着股清甜。
林酒酒把脸埋进他怀中,轻轻嗯一声,听到他嗓音清冽接着说:“我原来也以为,像我这种人,这辈子是不可能会有伴侣有爱人的,直到你出现。”
在他被虐待得没有人形的时候。
在他背弃三观的时候。
在他孤苦伶仃学会伪装的时候,碰上了同样会伪装的林酒酒。
两人相顾着,一起撕开脸上的面具。
这是深刻又疼痛的。
像是荒野千里中绽放的火红的花,像冰川中生长的藤蔓,更像是无人之地的足迹。
两人都站在百米高空的独木桥上等待救援,然后同时落下。
林酒酒停了一会儿,突然笑嘻嘻地钻出来,光着脚站在地毯上,叉腰认真道:“沈唤,欺负我们的人都已经不在啦,我们以后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这才是最好的复仇,你觉得呢?”
她逆着光,小脸乖顺莹白,漂亮得不可方物。
沈唤又想吻她了。
他喉咙干涩,微微点头:“嗯,我觉得酒酒说得对。”
蜜月旅行结束在春天。
两人坐飞机回国时仍旧有许多人来迎接,热热闹闹地簇拥着他们回家,美名其曰补过春节。
然而“年夜饭”吃到一半,林酒酒就没了踪影。
许老爷子心一慌,忙拉着沈唤问。
沈唤的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