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城内。
家家户户都有老幼妇孺离家。
他们挎着行礼,念念不舍的回望着。
东城头上,李蕴望着缓缓离开云霞城的百姓队伍。
他眼神中充斥着些许感伤。
在没有战争的云霞城,百姓迎着朝阳出门劳作,黄昏随着晚霞归家。
如今战争将至,云霞城将化鬼蜮。
这些百姓便只能化作流浪人,各奔他方,遥遥前路,不知何是归处。
可没有其他办法了,真的没有了。
李蕴的目光仿佛越过无尽山河,看向大秦腹地,长叹一声:“陛下,真要且南境不顾了吗?”
“李蕴若是能活,朝堂文武参与此事者,李蕴绝不放过,就算被处死,也要尔等为云霞城陪葬!”
天地风云骤然一变,天边一道雷霆炸响,仿佛在回应李蕴的话语。
李蕴眼神中仿佛没有了光彩,双手趴在城头上,怔怔无神的望着离乡队伍。
那日汉子归来,与李蕴说起的不仅是墨修尘的身世,更有遇到那五骑的遭遇。
那是天赫血河卫,是天赫最强军团之一,在大秦能与之媲美的有五大军团,可皆不在云霞城。
他李蕴想要将这十万大军葬灭在此,除了孤注一掷,再无选择。
一名士卒登上城头,递过一方简书。
几大商家已经将能运送至此的物资都送到了,无一家胆敢违抗命令。
“让他们离去吧!”李蕴挥手道。
在士卒离去后。
李蕴摩挲着竹简,一张细小布条被他捻了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他嘴角挂起一抹冷笑,而后细小布条在他指尖化作飞灰消散:“也好,让我看看你能将李氏翻开几成!”
他在等待。
……荒野上,血光迸溅。
墨修尘黑发披散,双眸冷漠,一名敌人被他一拳将胸膛砸碎,就此殒命。
他没有停止前进,缠着布条的手紧握战剑,身形穿梭在战场间。
战剑上血液流淌着,将他所过之处的野草染红。
一名血河卫朝他冲来,高高跃起,便是一剑劈下。
墨修尘眼神冷漠,身形微侧,探手抓住对方的脑袋,狠狠掼在大地上,将其头颅直接捏爆开来。
红白之物被他随意洒在野草上,随即回身就是一剑洞穿另外一人的脖颈。
此刻的他,就恍若一尊魔鬼。
三十七名天赫斥候,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被他杀了四人。
狠辣果决!
天赫斥候最强的几人都去围杀段横五与萧破军了。
而墨修尘则被所有人低估,来截杀他的人根本承受不住他那恐怖的力量。
都以为他是新兵蛋子,所以难以引起重视。
而且长着以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跟常年在边关厮杀的士卒差别太大了。
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墨修尘才是那个除去段横五二人之外最恐怖之人。
墨修尘知晓想要解此局,他绝对不能被对方困住,一旦他被缠住,便没人能为其他人解围。
那么等待众人的便只有一个结果。
所以,他将敌人杀死之后,便会奔赴向其他战场。
也就在奔向下一处时,两条锁钩精准的锁在他的肩胛骨上,深深的扎入他的血肉中。
一瞬间,鲜血横流。
墨修尘的身形被两股力量拉扯着,剧烈的疼痛将他吞噬。
可,这一切并未就此结束。
又是两道锁钩精准落在他的大腿上。
仅是数息时间,墨修尘已经是一个血人了。
墨修尘没有哀嚎,他就好像不知道疼痛般,眼神冷冷的扫视四个天赫士卒。
握住战剑的手猛然发力。
战剑旋转,剑锋上缭绕上淡薄的紫黑色法力,将大腿上的锁钩绳子瞬间斩断。
他任由肩胛骨上的锁钩法力,身形屹立不动,双手取出大腿上的锁钩,将其丢在地上。
而后双手抓住肩胛骨锁钩,猛地用力。
将锁钩拔出的同时将远处的两个敌人扯得横飞过来。
墨修尘嘴角挂起一抹渗人笑意。
在其他人惊惧的眼神中,他持剑转身,在原地留下两道残影,而后便见天地间溅起一道血线。
那横飞的二人便被劈作两半。
他来不及止伤,任由血液流淌,转而奔向其他二人。
为我敌者,杀!
欲杀我者,死!
这就是墨修尘此刻心中的想法,杀尽一切敌,活着回去。
见道那宛若鬼神般冲杀而来的墨修尘,两名天赫士卒肝胆欲裂,但还是竭尽全力的抵抗。
两人同时冲向墨修尘,先是以弓弩连射。
墨修尘的肩头被箭矢射中,可他却看都没看一眼,只管向前。
三柄剑撞击在一起。
铿锵声中响起两道惨烈的哀嚎。
紧接着便戛然而止!
在其余人眼中,只有两颗头颅落地滚滚,死不瞑目。
墨修尘转头看向其他天赫斥候。
“这是什么怪物?”
围攻段横五的血河卫也被震惊了。
段横五则是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肆意大笑道:“小子,好样的!”
墨修尘盯了一眼那名血河卫,咧嘴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挑衅意味十足。
墨修尘看起来此刻双眸已经逐渐变红,心中的杀意涌动,十绝杀法在接连怒杀八人后,彻底点燃那压抑已久的杀意。
墨修尘身形转变,冲向一名实力较强的天赫斥候。
那是冯华荣的战场,被三名天赫士卒杀得节节败退,胸膛上被战剑劈出一道狰狞口子,右腿也被箭矢洞穿。
就在生死之际,墨修尘自他左侧杀出,一剑架住两柄战剑,往上一扬,接着便一剑朝着两人脖子上抹去。
但这次他面对显然不是此前那八人可比的斥候,只见两人身形瞬间倒撤出去。
墨修尘啐了一口鲜血,对冯华荣说道:“你撑一会儿。”
冯华荣掰断大腿上的箭矢,说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只管施为!”
墨修尘便不再多言,转身看向他原本打算袭杀之人。
那是一名血河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