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也没再劝阻。
因为当那个孩子记事起,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拿得定主意。
在墨修尘与禹元锦的宽慰下,阿婆也终于舒心了几分,回房睡去了。
烛光里,墨修尘、禹元锦、苏沐寒坐着以心声交谈。
苏沐寒问道:“你当真要去找这些势力的麻烦?”
墨修尘颔首道:“有些事情总该是有个交代,况且当年那场变故我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绝对不能让自己不知不觉就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据我所知,宗家当代家主,乃是乾元境巅峰期的强者,而乾元境又被冠以‘天’字,你便知道那等修士的强横,同时,灵剑山的山主,亦是乾元境强者,更是剑修,其剑道更是堪称其杀伐之最,你如何能胜之?”苏沐寒说着敌人的实力,眼神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墨修尘。
墨笙起身,大袖一挥,屋外漫山风云仿佛随之卷动,如一张水墨画徐徐展开,淡然道,“乾元境,宗家确实有些实力,但我并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只要出手,那宗家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苏沐寒望着漫山风云,心中有些激荡,但面色不改,“自信是件好事,自信同时也是一件坏事!”
禹元锦坚定道:“我会同去,乾元境而已,我能杀之!”
苏沐寒顿时觉得头大,其实这根本就不是战力强弱的事情,而是其中牵扯进来的势力。
宗家虽然在她眼中不值一提,可单凭墨修尘与禹元锦二人,就算是将宗家抹除,那么也会因此过早显露,令得山上某些人的不满,各种阴谋算计层出不穷,这才是疲于应对的。
她根本没有追问墨修尘如何动手,因为在她看来,在墨修尘身后没有足够的势力支撑时,此时不便动手。
虽然那种挥手卷风云,试问天下豪杰,几人能有这般豪气的气概很少年,但江湖并不是如此。
墨修尘明白苏沐寒担忧的是什么,但他无惧,因为现在差不多就是一场乱局,他巴不得再乱一些才好,这样也能分散他人的注意力。
他取出堪舆图,找到葵阳州的所在的位置。
看向禹元锦问道:“你全力御剑几日能抵达葵阳州?”
“三日!”禹元锦回答道。
苏沐寒见二人心意已决,便说道:“你见过我与禹元锦出手,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若你执意要去,我可与你们同行!”
墨修尘摇头道:“谢谢你,但是我想请苏姑娘你照顾我阿婆几日,处理完宗家我们立即就会赶回来。”
苏沐寒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是点点头。
次日,两人与阿婆道别,便出了武阳镇。
直到两人消失在目光里,阿婆这才说道:“苏姑娘,老婆子有个不情之请!”
苏沐寒扶着阿婆,轻声道:“阿婆您只管开口便是。”
阿婆说道:“烦请姑娘跟上去,暗中帮老婆子照拂他们一二。”
“那您呢?”苏沐寒问道。
“没人会为难我这个老婆子,况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有几人还会记得我这个老婆子呢?”阿婆叹声道:“姑娘,算老婆子求你。”
看着阿婆那恳切的眼神,苏沐寒最终御剑远行。
万里晴空下,官道上车马如流水般往来,墨修尘躺在一位老农的驴车上,微闭双眸,只能隐约瞧见斗篷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轮廓,而他身旁坐着一袭白衣的禹元锦。
从武阳镇出发赶往西泽州北边葵阳洲的宗家所在的郡城,两人不过两日半就已经到达了,墨修尘二人并未选择直接入城,而是选择在城外三百里徒步而行,最终在城外找了一架驴车,如江湖人士一般,游历入城。
此时的黑林城,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一副好不喜庆的场景,就连城头上都挂着寿字灯笼,全都是上等材质,做灯笼骨架的材质都是一些上等妖兽的骨来炼制的。
墨修尘与禹元锦行走在人潮汹涌的郡城中,望着满城喜庆的景象,嘴角不由扬起,两人缓缓走入一家酒楼,要了一壶梅子酒与一斤酱牛肉,坐在二楼的窗户旁,小酌片刻,也借此多打听一些宗家的消息。
“哎,你们说这次宗家老祖的寿辰,仙朝会派谁出面祝贺?”
“最起码都是一位王侯吧,毕竟宗家这些年的实力可是呈直线上升,上一届的仙朝天骄盛会,宗家可是有人进入地榜前十。”
“宗家的实力提升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灵剑宗这些山上仙门也有意帮衬宗家。”
“话说灵剑宗领衔的几大宗门这次也会来不少人了,黑林城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墨修尘二人不远处的一桌子人正在谈论着宗家老祖大寿的事,眉眼间对宗家都充满了向往且崇拜的神色,而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出现了。
“宗家,跳梁小丑,若是墨家还在,整个仙朝,有他宗家什么事儿?”坐在里面角落里的一个大汉冷笑着开口讥讽道,桌上的其他人也是嗤笑不已。
这时其他的声音也出现了,“墨家,当年就算是在北域的也是巨头魁首,更是守住了北域的门户,千百年来有何方势力敢在北域放肆?”
“不错,当年墨家的存在就像是北域的守护者,为北域挡住了多少次危机,更是为山下百姓造就了一个繁华盛世。就算是大秦仙朝,对墨家也是礼敬有加,反观宗家,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哼,奴役山下百姓倒是有一手,苛捐杂税,弄得整个黑林城乌烟瘴气,如此家族就算是成长起来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