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准备穿鞋看看啥情况。
列车员穿过我们这个隔间的同时,手电晃到了边上的折叠椅,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坐在对面的老太太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我咬了咬嘴唇,真是无语啊,在家都好好的,这咋一出门就能碰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看了看张嘉一又看了一眼安德鲁,俩人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我穿上鞋,起身走到了车厢走廊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个车厢有人探头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儿,车厢里面依旧安静着。
我探身贴近玻璃,想看看窗外咋回事儿。
靠近玻璃的同时,一张因为紧贴着玻璃而变形的脸,正面对面的看着我……
这人眼神空洞,嘴角也咧的变形,一双手紧紧地扒在玻璃上。但整体还是半透明的状态。
吓我这一跳……我赶快弹射状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荒郊野岭的活人是肯定不能有了,死鬼倒是有可能,搬人吧!我赶快回到自己床铺上,尽量稳定情绪,在心里喊:
“黄小跑!能听到么!呼叫黄小跑!有人搅灾!出来干活儿!over”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你烫着了啊!”
“这不是你挺长时间没喊我激动的么!”虽然黄小跑这时候并没有出现,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这时候能及时回答我我心里就踏实不少。
“我刚才看见一个人,或者说一个鬼扒着玻璃。你看看要不要摇人啊,还有一个老太太刚才就坐在这儿,一眨眼也没了,和我说前面的路不好走啥的,吓人倒怪的。”
黄小跑并没吱声……
“黄小跑?黄小跑?”
还是没人回答……
砰砰砰砰砰砰,挨着我们床铺的窗户和刚才过道走廊的窗户同时有几双手一起拍打着窗户。
砰砰砰砰…我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我和张嘉一倒是无所谓,安德鲁要是看见这出不得吓个好歹的啊,我看了眼安德鲁还好她没醒……这么大声都没醒?
又瞟了一眼下铺,张嘉一也翻了个身继续睡了。难道这个声音只有我能听见?
砰砰砰砰…拍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密,透过窗户也能看到越来越多脸挤到变形的黑影在两侧的窗户那里汇集,争先恐后的拍打着玻璃。
“黄小跑!蟒天财!来个人啊!”我在心里边念叨边骂,这报马不灵了护法怎么也不理我啊!都白吃我那么多烧鸡啊!关键时候咋不办事儿呢!
这咋整,我赶快闪身看看其他隔间的窗户是不是也有人拍,我探头探脑的向几个窗户看去,乘客们也都安静的在睡着,我往前走了几个隔间,只有几个年轻人借着手机的光亮看能出来在玩儿手机。
本来这隔间是没有动静的,我刚到这儿,砰砰砰……拍窗户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但是玩儿手机的那个人明显听不到,连头都没抬一下。这些鬼是跟着我走的?!我走到哪儿他们拍到哪儿?!
我也没敢回到我们的隔间,生怕安德鲁这时候醒了再难解释,我赶快跑到洗手间的位置,那儿一直亮着灯,刚到了没几秒。外面砰砰砰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定了定,估计他们也没啥大本事,要有本事这层玻璃也挡不了他们。直接来找我多好!自从我立了堂口之后就和张嘉译学着身上都揣一包烟,以备不时之需,洗手间这儿管的不严,加上四周没人,烟就在身上,我手刚伸进兜里…
身后感觉一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带着金丝眼镜,短发寸头,穿着深蓝色褂子的少年从我身后走出来,蟒天财!
“交给我,小事儿!”还没等我说前因后果,蟒天财就把眼镜摘了下来,顺手揣兜里了。一边的嘴角微抬,淡淡的笑了一下,蟒天财原本乖乖少年的形象瞬间变得有些邪魅。
一道蓝色的影从窗户闪过,紧接着我身后一道接着一道的蓝光飞出窗户。这几道蓝光也肯定是咱家堂口的常蟒兄弟。
车里车外温差还挺大的,哈气在玻璃上形成了一层薄雾。
蟒天财出去后,我原以为会是少年的形态和那群鬼影动手,没想到在落地的瞬间,蟒天财化形一个黑色的蛇影。
在这窗户玻璃的哈气下,显得格外高大吓人。
我赶忙用袖子擦了擦窗户上的哈气,仔细看了看。
这时候的蟒天财,并不是实实在在的蛇或蟒的形态,只是黑色浓雾状的蛇形影子,这蛇影大约得有三四米高,一节车厢那么长,至少我透过玻璃得仰头看,随着另外几道蓝光落地,蛇影也越来越多,只不过化作蟒身后并没有蟒天财身形那么那么高大,但同样气势凶猛。
我感觉身上越来越冷,我努力的调整着呼吸。
窗外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黑色蛇形影子纷纷张开血盆大口,吐着信子,蛇头前后进退试探了一下,一个接一个的咬起那些扭曲的黑影甩了出去。
原本不断拍打窗户的声音变成了黑影们没有感情的喊叫。就是那声音听起来很机械,就像是机器设定好的声音一样。我用手遮住窗户两侧的玻璃,想看的更清楚些。
蟒天财似乎打得不尽兴,干脆用尾巴卷起三五个黑影,用力缠绕,虽然看不清这些黑影的脸,但是能看到到因为缠绕挤压而变形的身子。随着蟒天财的力量递增,这几个黑影就像是被捏爆的气球,化作黑雾瞬间飘散漫天…
蟒家兄弟看蟒天财使出了大招,一个个也都更加兴奋,有的甚至一口两个黑影同时甩出去十几米,每次这些人影落地,也都瞬间化作黑色的烟雾。
风一吹就像是纸烧过的灰烬,支离破碎的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