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一随手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回头冲我笑了笑
“脚麻了……你等我会儿啊。”
……
浴室水汽在浴缸上弥漫开来,化作一片轻盈的薄雾。这薄雾轻轻飘荡,萦绕在浴室的四壁,镜面上,水汽凝结成晶莹的水珠,仿佛是千颗小珍珠挂满了整个镜子。这些水珠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晶亮的光泽,犹如一颗颗闪烁的星辰。
我在浴缸里,张嘉一坐在浴缸外得小凳子上。
热水包裹着我的身体,但那股寒意还没消退,我闭上眼睛让自己缓一缓。
“第一次走阴,难免身子扛不住,用这艾叶泡澡能缓的快一些。”张嘉一边说边把端午节就挂在家屋门口的艾叶掰碎后放在浴缸里面。
“你还挺细心,这艾叶放门口太长时间了,能有效果么!”
“有,刚才看你卧室门口还没摘我就顺手拿过来了。这东西阳气重,用不了一会儿就能缓过来。”
张嘉一边说边用手往我上身撩着水,手指无意间碰到我身子,我不禁一颤。
“今天算让你小子看干净了。”
“少废话,谁愿意看。”
“哈?我都看到你咽口水了,别觊觎哥的美色啊!你未来嫂子还等着我呢!”
“我那是刚才唱的嗓子累,那个……好点了么?”
张嘉一继续往我身上撩着水,我还纳闷这小子怎么回事儿一脑袋汗,给脸都整红了,估计是刚才累到了,加上浴室太热,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好点。刚才你时间掐的挺准啊,我需要啥都卡在点上给送来了。”
“这可能就是张姥说的我敲鼓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从小我敲鼓的时候就能看到大神脑子里的画面,是我家地府仙儿给我打的影像。加上有一些唱词没人教,我自己遇到啥事儿脑子里就知道唱啥词儿。也是老仙儿教的。”
“有两下子,但是……我不知道我求的算好还是不好。”
张嘉一用手在浴缸里玩儿着飘着的艾叶,时不时的往我身上贴着几片。
“你说说,要是不方便的话不说也没事儿。”
“没啥不方便的,我家碑王管负责阳寿的领导,要了30天的阳寿,但是说最起码走之前人能不遭罪。”
“嗯……”
“你说这算求得好么?”
“求来一天咱们都得感谢,人的寿数都是天定的,多一天不行,少一天倒是常有。所以……30天,我觉得咱们也知足了,最起码该做的事儿都来得及做,我最多得一次只求来了14天的阳寿,所以算很好了吧?”
“哎,我也不知道咋说,就是感觉心里堵得慌,这事儿虽说是每个人都必然会经历的,但是我还接受不了本来我爷那么健康,咱们走了才几个月,回来就病成这样了。”
我向后靠了靠,让身体更多的浸泡在热水中,仰着头,把眼睛闭上,这会儿倒是缓得差不多了,身上寒意消退逐渐温暖。
“人的命天注定,咱们都已经改了注定的事儿,这不是比大多数人都已经幸运了么,再说咱爷,现在儿女子孙都在,这些年过得也舒心,虽然得病了,你家碑王也说不能受罪,这就算很圆满的事儿了。”
“咱爷?我爷!你还挺不见外!”
张嘉一说的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儿,听完之后倒是宽心不少,我手上正好沾着水,弹他脸上一些水珠,他也没躲,俩手拖着头。眼神中带着一些落寞。
“你咋了”
“没,我都没见过我爷,他的形象都是听我爸说的……”
我一下有些语塞,不知道为啥,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见过张嘉一的家里人,也很少听他提起,我觉得这可能是他心里比较柔软的地方。他不愿意提我也不问,总怕勾起他什么往事。
“是咱爷!我爷不就是你爷嘛!我是你哥!咱俩以后找个机会拜把子!”
“拜把子?!你没事儿吧!”
“那还能咋亲!拜把子还不够啊!”
“亲的方式可多了!”
张嘉一变脸倒是快,瞬间变的猥琐起来。
“说正经的,你知道那边也用电话电脑么……还有办公室呢……”
“我现在想说点不正经的,走阴我比你下去的次数多!”
水花四溅,黄色的浴室灯光下,格外温暖……
我和张嘉一一起走出浴室,安德鲁已经把楼上刚才用到的东西归置好了,拎着那只牺牲的大公鸡举到我俩面前。
“这个咋处理?”
“我爸妈都在医院呢没人弄啊,给张嘉一拿回去吧!二胖叔能收拾!”
”你俩洗个澡能一个小时,真服了。求得咋样啊,我就差点贴过去听窗户根了!”安德鲁把大公鸡装在袋子里,麻利的给袋子打了个结。
“大致就是求来了30天,没出正月就得走……剩下的也不能多说给你听了,说多了对你不好。”
安德鲁点了点头也没多问。确实,阴阳相隔,即使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过多的透露下面的情况,和具体咋办的这事儿,正所谓天机不可泄,法不传外,不是小气不讲,而是知道的多了对于普通人来讲肯定不好,就想这本小说一样,事儿都是真事儿,只是一些比较机密或者是忌讳的细节我就抹去了没有写。
安德鲁张罗下楼,在我泡澡的时候就订好了外卖。怕我下午还得忙,怎么也得垫一口。
“还得是我老德鲁啊!真是心疼我,不会对我有啥心思吧?”
“啊?你看看你自己那个样!我能有啥意思啊?”
“我咋的了!很差么?我觉得自己还行啊!”
“你自己觉得不错就行…张嘉一你觉得呢?”
“我觉得,一般。你俩肯定是没有一点般配的地方,但要是谁跟小鹏鹏的话也算积德做好事儿了。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