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风和顾时聿相较而言,还是顾时聿身上的气势更加的骤然。
沈庭风身上更多的是一些儒雅之气。
沈庭风看着顾时聿,这个他名义上的妹夫。
顾时聿一身深黑色西装,浑身精致的不行,唯一有点不符合他形象的大概是他头上有一点凌乱的发丝。
男人朝他摆手,坐在了沈庭风的对面。
“最近很忙?”
沈庭风倒也不是质问的语气,而是平常的询问。
只是顾时聿却是认真的解释了一遍。
“刚从御景出来,路上有点堵车。”
沈庭风听到这话沉思了一瞬,随意交握的双手顿了一下。
随即恢复如常。
刚从御景出来?!
御景是沈清榆和顾时聿的婚房,顾时聿这话传递出的还有一层意思。
【他没有乱来的习惯,迟到是其他的原因。】
沈庭风不是很能看懂顾时聿的这一番解释,按道理来说是大可不必的。
那个猜想在沈庭风的心中拨开层层的迷雾,隐隐见了天日。
“嗯,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一谈关于城南规划的项目,沈家确实吃不下这块蛋糕,所以想请顾家入股,到时沈家占股45%、顾家占股55%——顾家是怎么打算的?”
沈庭风身上自带儒雅的气息,谈吐温和有力。
一双眸子温润却又似能穿透人心一般。
然而,棋逢对手,高低难以立见。
顾时聿眸色淡淡的看着沈庭风,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脑海中反而呈现出了昨晚沈清榆对他的热情。
这是沈清榆想要的。
思及此,顾时聿墨黑色的眸直直的看向沈庭风,做出了一个不正常的决定。
“大哥是决定回沈家的管理层了吗?”
“嗯,是这样的打算。”
“——沈家缺资10亿,顾氏给你补上,城南项目就给沈家,顾氏可以在背后支持沈家的后期资金需求。”
顾时聿说话间偏了一下头,脖间露出了一条清晰的红痕,看着像是女人扣上去的。
还挺新鲜,沈庭风眯了下眼。
眸子底部的神色有点冷。
顾时聿不是一个会放开到手的肥肉的商人,这个项目已经是确定了的。
不会有什么纰漏,顾时聿突然改口、大放血的态度让沈庭风将问题想到了沈清榆的身上。
结合顾时聿说的刚从御景回来,而他从沈家出来的时候,记得自家母亲给沈清榆打了电话。
她说她在御景。
所以,沈清榆去求顾时聿了?
还是说顾时聿用这件事要挟沈清榆了?
沈庭风可以忍受其他的,但沈清榆不可以做这些。
他不想让沈清榆沾染上这些商业的污秽之事。
所以,沈庭风接下来的开口声音就冷了下来。
“顾总,项目是顾氏和沈氏之间的事情,和沈清榆无关,还希望顾总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这个项目还配不上我妹妹。”
沈庭风的声音泛着冷,说出的话就好像在说‘你顾时聿同样配不上我妹妹。’
顾时聿眸子睨着态度冷下来的沈庭风,恰好脖子传来了一阵轻微刺痛。
他蹙眉,感受了一下。
大概是懂了沈庭风生气的原因。
沈庭风是觉得他用这个项目要挟了沈清榆。
你看。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爱他,甚至连夫妻之间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在他们看来都是不正常的。
顾时聿低低的嗤笑了一声,笑声中听不出喜怒。
“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不过是夫妻之间的一点情趣罢了,不过也是,大哥尚未结婚,不清楚也正常。”
顾时聿就是这样嘴上也不会饶人的货色,暗戳戳的气人,就算是他大舅子也不例外。
不,如果不是他大舅子,现在沈庭风估计已经被请出去了。
“不过大哥放心,我不会用这种事情胁迫沈清榆什么的!那样不就太不把你们放在眼中了吗?”
顾时聿眸色生笑,眉眼微泛着红。
一股冷然傲立的气势随身倾泻。
眸子有笑却冷如冰。
顾时聿这人虽然在商战上冷血无情、计谋恐怖。
但是倒是很有诚信。
顾时聿说的沈庭风还是信了。
“给沈家的出资是顾家的赞助,跟沈清榆无关,大哥可以放心施展拳脚,我、不会对你有威胁,当然了,沈清榆的顾太太之位也不能有人动摇!”
顾时聿低着头,说完话的那一刻抬头直视沈庭风,眸子神色分明。
沈清榆只能是他顾时聿的妻子。
沈庭风疑惑、不解。
顾时聿真的喜欢、或者爱沈清榆吗?
目前来说,顾时聿给他的感觉是这样的,而且他总感觉这种感觉是顾时聿故意透露给他的。
要说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沈父、沈母,特别是沈母是百分百不会同意顾时聿和沈清榆不离婚的。
沈母现在每天的期盼之一就是希望她女儿赶紧离婚。
沈庭风和男人对视上,同样菲薄的唇不留情的吐出一句话。
沈庭风想探一下顾时聿的底细。
看看他到底对沈清榆有几分真。
“我以前见过顾瑾年,他和清榆玩的很好,而你和他长得很像,是能让人认错的程度。”
沈庭风这话就差直接说,沈清榆将他当作顾瑾年的替身而已。
顾时聿没有反驳,本来也是事实,只是其他人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
“大哥说笑了,每天同床共枕的人怎么会认错呢?清榆当时年纪尚小,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也正常,现在她是正常的步伐就可以了。”
顾时聿几句话就简单的将沈清榆以往对顾瑾年的喜欢归为年少不知事。
“时聿,你似乎不了解清榆,她、是一个很长情的人,特别是顾瑾年陪伴了她很多年,你觉得你凭什么能挣过他——单不说其他的,你就确定清榆没有把你当作替身吗?”
时聿这两个字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顾时聿明白沈庭风并不是很反对自己和沈清榆。
但顾时聿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算是听到沈庭风再一次提及替身,他也丝毫不见脸色变化。
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张冷漠、矜傲的脸色,除了在沈清榆面前。
但那个人又是不会在意他脸色的。
顾时聿心底有点隐隐的疼,像针一戳一戳的。
“我也是长情的人,那就让我和她比比谁更长情好了。”
顾时聿指腹夹起一支烟,一个帅气随意、又邪魅的二郎腿翘了起来。
说不出的肆意。
道不明的慵懒。
就像是一个在爱情上死皮赖脸耍横的男人。
带着赌上一切的决心。
“——你有多爱她?”
沈庭风也后靠着背,先前谈判的姿势早已被两人自动解除。
剩下的只有关于某个人的心知肚明。
顾时聿指间的烟抖了一下,他顺势抖落烟灰,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温顺的滑落在烟灰缸中。
他对一切都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