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上前,将谢念瑶押进了屋内,关紧了门。
谢念瑶不断叫骂的声音为背景,窸窸窣窣的雨声像是夺命的鬼魂。
卫宴洲开口时,春华以为自己也要被无声无息弄死在这了。
“不解释一下么?”
春华往地上磕了一下头,没再抬起来,整个身子被雨水打湿。
“奴婢、奴婢与废皇后有过嫌隙,因此趁夜色来,想要施展报复,请陛下责罚!”
不管如何说,她也不可能将程宁供出来。
幸好,幸好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只要抵死不认,就不会牵扯到程宁。
但是她漏了想,如果卫宴洲没有对甜杏起疑,她又怎么会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他又怎么会半夜出现在凤鸾宫。
“是么?”卫宴洲看向守卫:“你怎么看?”
“小的,小的有罪!”守卫不明情况,只知道自己徇私被皇帝抓了个正着。
他跪在地上抖成筛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奴婢方才借了娘娘的名头,求的守卫放奴婢进来,都是奴婢的错,请陛下不要责罚他。”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替别人求情呢。”
卫宴洲轻笑,但是他的笑意明显没有传达眼底,就像有一抹篝火,灼灼地烧在眼中。
“看见死人心情如何?”卫宴洲大手一指,大殿的门被关上,但是都清楚甜杏就躺在那里。
春华浑身都在发颤,她觉得不久后,自己也会如甜杏一般,死不瞑目地躺在那里。
可能她还要更惨一些,陛下是不会叫程宁看见她这模样的。
或许会跟谢轻漪一样,被扔进乱葬岗中,任由野狗蚕食至只剩白骨。
“陛、陛下。”
“看来已经在想自己的死相了,”卫宴洲颇有趣味地道:“废皇后已经疯了,你不会真以为朕会相信你是来寻仇的?”
不信么?
春华的手指在地上扣出血,她在想,怎么办,怎么能令陛下怀疑到娘娘头上去?
“程宁没跟你说过甜杏身上有什么吧?”卫宴洲话锋一转:“她做许多事不也瞒着你么?”
春华一愣。
“如此费心替她隐瞒,朕觉得可笑。”卫宴洲继续道:“以为她怀着孩子,朕就束手束脚,什么都不敢做了?”
又是一道惊雷闪过,照亮卫宴洲那张犹如阎罗一般的脸。
春华只是仓促一看,这一眼,令她如坠冰窟。
“朕不过是来验证一番,她究竟借着甜杏查到了多少事情。”
卫宴洲缓缓蹲下身,他的靴子被溅起的雨滴打湿透了,猛地擒住春华的脖颈。
瞬间无法呼吸,春华被逼着去看那双很冷的眼。
原来......他都知道。
原来陛下已经在怀疑娘娘。
那他杀了甜杏,要隐瞒的事情是什么?
一种可怕的猜测在春华心中放大,她不断瞪大双眼。
但是她连挣扎都不敢,更不敢吐露出任何的求饶。
王喜低着头,看她的眼神充斥着悲悯。
雨还在不断地下。
“你死,朕有一千种理由解释给她听,甚至能伪装成你是被谢念瑶杀死的,她想做什么,通过甜杏传达什么,朕都可以装作不知道。”
反正已经死了,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门外又有一道声音传来:“是吗?若她已经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