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真大。”程宁将头发抽出来,放进奶娘手里,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不知道像谁。”
奶娘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那一瞬间程宁看着孩子,可神情却像是透过孩子不知道看谁。
但程宁已经走了出去,有信使等在门口。
“主子,”那人极快地跟在程宁身侧,掏出一封信:“南疆传回来的。”
薄薄的信封,程宁拆开三两下便看完了,微微叹了口气:“傅佑廷重伤昏迷一月有余。”
战事已平,傅佑廷的身子却陷入了僵局,孟歆在都没用。
她当初挺着大肚子,因为某些原因也确实不想插手晋阳的事。
否则就该阻拦傅佑廷,不让他杀疯了去。
“主子,要不要请纪大夫跑一趟?”信使道。
程宁点头:“请他去一趟吧,路途遥远,多派些人手,别委屈了老人。”
纪大夫是从程宁在幽水城睁眼,就跟在她身边的老大夫。
起初程宁不知道,只以为是个寻常郎中。
后来才知道,纪大夫在北境名气很大,几乎到了神医的地步。
不过他陪在身边,只是为了照料程宁的身孕。
也是大材小用。
不想想这些,程宁往书房去,又随意问起:“北疆的战事呢?如何了?”
“瞿将军的打法颇为保守,原本也不是什么大冲突,镇压只是时间问题。”
瞿少陵是程宁的副将,她清楚他的长处在哪,短板又在哪。
不过是兵总得练,只要在战场,状况百出难免。
“我们的人派一队过去,必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程宁说着,在桌前坐下。
信使应下了,抬眸看了程宁一眼。
面前的人虽然是个女人,可是气势却叫难以忽视。
大约因为坐月子的缘故,身上多了一丝柔软,气色也好。
有大将军的气势,也有女人家的温润。
“还有事?”程宁见他没走,挑眉一看。
信使踟蹰着道:“是还有一件事。”
“说。”程宁不慎在意,取了本账本过来看。
“关于晋阳朝廷的事,他们皇帝——”
程宁翻开一页,头也没抬,声音却彻底冷下来:“我说过的吧,晋阳朝廷的事,不用跟我说,尤其是他们的皇帝。”
现下应当是已逝的皇帝了,信使默默想。
他本想将卫宴洲崩逝的消息告知程宁,现下却不敢了,垂眸应是。
但是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锦绣的囊,缀着汉白玉。
“这是那边来的锦书,您或许要观一观么?”
很寻常的一个锦囊,但是落在桌面压出一道痕,表明里头有重物。
程宁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不知喜怒。
信使心有惴惴,伸出手去想拿回来:“要不还是不看了。”
晋阳皇城里来的东西,万一惹怒了主子,那得不偿失。
反正小公子也出世了,他们幽水,跟晋阳到底是没有关系的。
“放着吧。”
信使伸在半空的手嗖一下收回去。
等人走了,程宁的目光不由落在那锦囊上。
她向来不是犹豫的性子,好奇就拆开看看。
束口打开,先掉出来的是一枚金虎。
这东西她很熟,曾经跟在她身边多年——是晋阳的虎符。
除此之外,是一封宣纸黑字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