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远开车和谢闻逸不一样,谢闻逸开车很稳当,柳扇坐着基本没什么感觉。
而许问远却很急躁,总在不停地变道、变换车速。
柳扇有点晕。
“你能不能开慢点。”柳扇不会开车,以为是车速问题。
“你倒是看看这晚高峰的路,我想快也快不起来啊。”道路上挤满了车辆,汽车尾灯不停闪烁,遇到红灯,还得堵一段时间。
许问远分心和柳扇聊天,他也不客气,直截了当问,“你之前怎么跟谢闻逸认识的。”
“学校。”柳扇言简意赅。
“学校?”许问远声调上扬,带着疑惑,“谢闻逸20岁就毕业了,这时间对不上吧。”
“你该去问他。”柳扇被许问远这糟糕的驾驶技巧搞得胸闷头晕,微微偏头靠着椅背,“你上次说的什么意思。”
“上次什么?”许问远随口问道。
“上次你叫我妈。”柳扇说完,把头偏过去看许问远反应,他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你会不会说话!”许问远猛踩刹车,“我上次那是烧迷糊了,没叫你。”
柳扇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又被安全带拉住。
“你是因为这个才帮我的吗。”柳扇心里其实有点猜测。
“算是吧。”许问远看着前面的车尾灯,浪荡轻佻的气质陡然沉寂下来。
柳扇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原本还有调笑的话,全都默默咽进肚子里,他嘴唇张合,非常小声地说了句抱歉。
“你道什么歉。”许问远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偏头看着柳扇,“你...”
你也没好到哪去。
但这句话说不出口。
他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柳扇是一个人,不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如果他按照之前的想法做,跟谢家那俩疯子有什么区别。
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被逼成自己厌恶的人。
“我说,你真的...”许问远眼前车流继续蠕动,他紧随其后,话语混在从车窗缝隙灌进来的风里,“少信谢闻逸。”
最好想都不要想。
这是许问远这么多年亲身总结的经验。
如此无力的防守。
更多的,他也不知道。
谢闻逸是条惯会用言语引导他人进入圈套的毒蛇,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从饱含毒素的嘴中吐出,但凡顺着他的话去想一点,就会在不知不觉进入圈套。
比如很久之前,谢闻逸威胁柳扇注销学籍的事。
实际上,谢闻逸根本不会那样做。
与能力无关。
威胁,只在没有施行时,才有用。
如果真的做了,已然毫无顾忌的猎物必定会与他鱼死网破。
如果做而无用,猎物便不会怕了。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猎物意识到危机,却不采取行动,任由被困住的人恐惧担忧,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