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奔波一天,到家已经是傍晚了。
临近夏天,夜色来得很晚,天水一般的蓝,被风带起白云波纹。
柳扇看见路边有卖烧烤的小摊,上前去拿了几串,准备叫老板付钱时,想起什么,又一样拿了一份。
回头看,谢闻逸手上已经提着冰镇饮料和可乐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柳扇问。
谢闻逸指了指路边的便利店,说,“刚才你去买的时候。”
“走吧,回家吃宵夜。”谢闻逸揽住柳扇肩膀,柳扇推推搡搡地说别揽着他,顾忌着手上的烧烤动作幅度不算大,一路上拉拉扯扯回了家。
路人看他们,也仅仅是看了两眼。
柳扇到家脱了鞋就往沙发上躺,打开一罐冰镇可乐下肚,也像开瓶时的气声般发出叹谓,“总算解决了。”
柳米在柳扇身上来回抓着爪子表达四年,一人一猫黏黏糊糊好一会儿才分开。
一件事来来回回折腾这么久,虽然说起来轻而易举,但真处在事件中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焦头烂额,找不到离开的路,好在运气算好,一时兴起给国外版权方写了邮件。
“不算完全解决。”谢闻逸将桌上柳扇来不及收拾的东西收好,打开袋子,在肆意的食物香气中提醒道,“不过现在轮到我们给tv压力了。”
谢闻逸笑吟吟的,柳扇听见‘我们’两个字斜了他一眼,到底没反驳。
攻守之形异也,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扇撑起来,嘴里嚼着肉,看向谢闻逸,见他没什么反应,默默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点了一部电影看。
谢闻逸原本坐在另一边,可电影进度条缓缓向右走,他也缓缓靠向柳扇,直到两人再次碰到一起。
柳扇看着电影,原本还身体紧绷注意着谢闻逸的动静,可慢慢的,他也放松下来,头靠在抱枕上,没有骨头般瘫着。
直到谢闻逸取代了那个枕头。
夜风吹进屋里,柳扇已经听不清台词了。
“那个……”
“嗯。”谢闻逸低下头,视线落进柳扇的眼睛。
那种荡漾的,好像周围一切都在融化的感受再次席卷而来。
柳扇眨眼的频率变快,看起来有些不安。
谢闻逸发出叹息般的声音,摩挲柳扇的脸颊,说,“休息吧,我走了。”
“去哪。”
“回家。”
听见这两个字,柳扇眉头跳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谢闻逸说的是华宫。
“不过……”谢闻逸久久望着柳扇的眼睛,明明就在身边,近在咫尺,但他却问着,好像刚刚熟悉起来的情侣,小心试探,“你愿意让我回有你的家吗?”
这话一出,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可在月亮看来可太明白了,月亮见证过悲欢离合,缘起缘灭,无数千古流传的情与恨。
人生来对爱是笨拙的,无师自通着小心翼翼,无论在月亮下的人是落魄还是辉煌,卑微亦或不可一世,当他们真正袒露心脏时,呼吸便像落下的花瓣一样轻了,却依旧惊扰起平静的湖水。
泛起圈圈涟漪。
那是永不停止的波涛。
“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柳扇偏了偏头,仔细打量着谢闻逸的脸。
要是以前,这人肯定会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威逼利诱着自己依照他的意思去做什么。
现在呢?
柳扇说不上来。
“喜欢吗?”
谢闻逸的话让柳扇愣了下,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喜不喜欢他这副样子后,柳扇无措地舔了舔唇瓣。
说不上来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