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扇挡住半边光亮,使得谢闻逸的脸一半在阴影里。
“怎么了。”
“你不上班吗?”柳扇张了张口,没把最开始想问的话说出来,反而问起另外的事。
“远程办公。”谢闻逸答。
况且需要他亲自做的事也不算很多。
随着谢闻逸放下书本,链子也跟着他的手移动,柳扇看着锁链,突然来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好想揍你啊。”
“嗯。”谢闻逸点头,又问,“为什么呢。”
“不知道。”柳扇摇头,看着躺椅上专注看着自己的谢闻逸,问,“你知道吗?”
话音刚落,谢闻逸笑了起来,“这种事为什么问我。”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柳扇有点恼。
“也许知道。”谢闻逸稍稍坐起,抓住柳扇的手,仰头看他,“其实亲爱的也知道,对吧。”
一是根植于内心深处未被发泄的仇恨,二是地位转换不受控制的兽性。
面对一个完全任由自己宰割,并且之前有过过节的人,谁能忍得住不释放内心的魔鬼呢?
即使是柳扇这样近乎纯白的好人。
可人本身就是野兽呀。
柳扇垂眼,自己的手被谢闻逸抓着,他看见自己的手掌,微微捏拳而后放开,感受自己如何控制肢体。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因为柳扇不一样。
他始终觉得,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人性的光辉盖过了野兽的本能。
这是人之所以为人的缘由。
但是……
柳扇看向谢闻逸,“那你当初为什么。”
谢闻逸身上可没什么人性,但当初关着自己,面对完全无法反抗的他,为什么还能维持底线。
过往在柳扇脑子里转了好几圈。
即使谢闻逸满嘴谎话,极具压迫感令人恐惧,但同时又妥帖到极致,即使被送进医院抢救也没对自己做什么。
虽然依旧是个混账,但依照他的性格,完全能更离谱,根本没必要容忍自己殴打他,也没必要照顾自己。
毕竟他是真正拥有权威、掌控囚徒生死的‘狱卒’这场实验甚至持续了数年。
“啊?这个啊。”谢闻逸注视着柳扇,理解到柳扇的问题后,坦然道,“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不能这样做。”
“毕竟已经拥有你了。”
谢闻逸嘴边的弧度,柳扇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为什么他这么坦然自若。
即使谢闻逸不是十分的混账,也是九分的混账了,剩下那一分难不成还得谢谢他?
柳扇感觉温热的手掌顺着自己手臂攀延,一下反手握住,“得了吧你。”
“对了,我得明天得出去一趟。”柳扇一边说一边摸钥匙准备给谢闻逸开锁,这荒诞的戏码他实在不想继续了,况且总感觉自己反倒成了男仆了!
“去哪?你还会回来吗?”
“……”
柳扇无语地看了谢闻逸一眼。
下一秒,他脸色骤变。
糟糕了,钥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