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舒不记得自己成为老毒医药人之后,尝试的第一个毒药是不是这个了。
只是她对这个毒药有些阴影。
因为,在自己被做成人彘的时候,林云娇也喂了自己这个药。
太痛了。
刀子落在身上的时候,疼痛是翻倍的。
失去了手脚,又被装进罐子里,那些疼痛,像是无处不在的蚂蚁,无时无刻不在啃食自己的身体。
那些疼痛,在撕咬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让林云舒几欲发狂。
可到底,她还是舍弃不了身为武将之女的尊严,即便是被折磨到快要疯掉,她依旧没有求饶一句。
除了致命的长刀挥向林府的那些人,林云舒打碎了自己的脊梁,对着那两个鼠辈,第一次求饶。
“碰”的一声,林云舒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
十指连心,疼痛从指尖一直传向林云舒的心脏。
但这一次,林云舒并不觉得痛苦。
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清醒,让她感受到自己是真实活着的!
她咬咬牙,手掌按在树干上,任由树皮的粗糙将自己的指腹划破,鲜血为它们点缀红妆,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气喘吁吁,但眼睛亮得不像话。
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藏在暗处的老毒医缓缓地直起自己佝偻的身体,看向林云舒的眼神带着审视。
喃喃自语:“倒是个武将的好苗子。”
他的声音很轻,很快就被风吹散。
林云舒还算幸运,没有在上山下山的时候遇见那些野兽,一路上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山脚。
那些忍受着煎熬的奴仆看见林云舒的身影,几乎瞬间就围了上去。
叶苍跑得最快,他伸出手,就要搀扶林云舒上车,却被林云舒躲开。
随着林云舒的动作,叶苍还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血腥味。
伴随着的,是林云舒有些沙哑的声音:“别碰我!”
然后一个跨步走上马车,双手狠狠地掐在一起,以痛止痛。
不仅如此,她还不忘对外面的奴仆下命令:“回去!”
奴仆们见二小姐的兴致不高,一个两个都安静极了,相互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驾驶马车,就往京都的方向驾去。
马车路过石子,难免会有些陡峭奔波,那些泛起的弧度,让林云舒撞在车厢内,都是止不住的疼痛。
这些疼痛,让林云舒的脾气更差了。
她怒气冲冲地对外面的车夫吼道:“开稳一点!”
车夫的马鞭一抖,在叶苍的注视下,胆战心惊地回答了句:“好。”
下一秒,他的位置却被叶苍顶替。
耳边是叶苍有些低沉的声音:“连驾车都做不好,怎么这么废物?”
车夫没敢吱声。
林云舒却感受到自己刚刚骂完之后,接下来的道路倒是稳了许多,让她没有那么痛了。
而且这一次回去,只费了一天,比起来时的三日,少了不是一星半点。
林云舒脸色苍白地下了马车,拿了片金叶子丢给车夫,语气淡淡:“赏你的。”
车夫收到金叶子,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眼身边的叶苍,见他什么都没有说,松了口气。
直到林云舒的身影消失在他们面前,车夫正准备将金叶子收起来,就见叶苍走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