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先生此时从西厢房探出头来,冲着赵承说道:“出去走走?”
赵承看了一些东先生,这个老夫子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仍然冷峻的板着一张脸。
“好,一起走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只剩下周如霜失落的站在院子里,手里抚摸着赵承给她制的那枝竹笛。
赵承和东先生顺着大街信步而行,东先生此时却又不说话了,只管闷头走路。
赵承在后面跟着,不知道东先生这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两个人一直走到清水河畔,沿着河岸行走,到了一片开阔之处,东先生才站定,望着远方的水面和惊飞的锦鸭,转身对赵承说道:“今天去拜师了?”
赵承点了点头:“没错,可惜没有拜成,郑先生不收弟子。”
东先生斜睨了赵承一眼:“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收弟子?”
他问了一句之后,不等赵承回答,就自顾自说道:“那是因为郑玉诚被他的弟子坑了。”
“他任燕州经学已有十六年之久,收过不只一个弟子,但都不得他的青眼,直到太和十年,他最得意的弟子参加解试,夺得了头名,次年进京参加省试,结果被人揭露出舞弊。”
赵承心中一动,果然,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郑玉诚的心结一定是在这里。
东先生叹了一口气:“具体情况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但是当年确凿无疑的是他的弟子真实水平不足,因此解试的头名就受到了质疑。”
“一时间,郑玉诚为弟子作弊的说法甚嚣尘上。有人说他泄题,也有人说他凭借着经学的身份在卷子上做了记号。”
“皇上派人彻查此案,最后也没有找到郑玉诚泄题的罪证,不了了之。”
“郑玉诚因此告老还乡,在这清水河旁做一个钓鱼翁。”
赵承没想到背后居然有如此复杂的内幕,而且又涉及到官场秘事,很奇怪东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东先生说完了这段秘辛,如释重负地看了一眼赵承:“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郑玉诚不肯收弟子了吧?”
赵承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东先生既非官场中人,也非郑先生好友,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东先生苦笑一声:“因为郑玉诚那个弟子,恰恰是老夫的一房远亲。”
“好了,现在原因你应该已经找到了,能不能拜师成功,就看你如何去做了。”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据老夫猜测,郑玉诚是铁了心不会再收徒,你也不用白费那个力气了。”
赵承没有说什么,他还想再试一下,现在已经知道了郑玉诚的心防所在,不去尝试一下,总觉得心有不甘。
如果不成功,再想别的办法也不迟。
只不过那样一来,时间就更加紧迫了,洪元奎随时有可能带着一众衙役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