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川温柔爽朗的笑容沉入了斑驳温暖的阳光中,不自觉地让沈疏棠鼻尖发酸。
糟糕,眼睛怎么有点泛着泪光了?
“笨蛋,学弟送给我的东西一直都是无价之宝,就算拿梵高的第十三幅向日葵换,我都会坚定选择学弟的画啦!”
对于沈疏棠来说,世界珍贵的名画就是一副冰冷冷的框架,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不喜欢收藏这些。
傅川送给沈疏棠每一幅作品都沉入了热爱,是为了沈疏棠创作独一无二的作品,放进收藏间,闲来无事指尖细细抚摸过画卷,还能记起当时阳光明媚的天台,凤凰花树下,绘画教室……一个才华横溢又真挚无比的学弟给予沈疏棠温暖,感动。
其实沈疏棠心知肚明,她要的不是画,而是那颗心,为了沈疏棠在意,跳动炙热的心脏……
那个人是傅川学弟,太好了。
“那还是不要了,学姐换梵高的第十三幅向日葵吧,我也想要看看啊,学姐要多少我就能画多少,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呢……”
傅川煞有其事地开口,成功逗笑了沈疏棠,将眼泪重新缩了回去,轻轻拍了一下傅川的手臂:“超级笨蛋傅川学弟!”
“学姐,好疼呀。”
“别装啦~”
等沈疏棠带着傅川的作品回到沈家,满心欢喜,脚步轻盈。
管家叔叔走上前来:“大小姐,老爷在书房,说您回来之后过去一趟。”
“知道了,沈叔……阿姨跟弟弟回来了吗?”
“夫人带着小少爷去上游泳课了,还没回来。”
“哦。”
沈疏棠眸光黯淡了几分。
还是有点不舒服。
想到曾经属于母亲的称呼,变成了其他女人的代言词。
沈疏棠知道她不该这么小气,即便父亲跟母亲做过承诺,母亲已经死了,父亲爱母亲爱到她死的那一天,已经够了,不能自私要求父亲没有剩余的人生,手写的从前,终归是从前。
比起父亲,沈疏棠小时候对母亲的所作所为更加恶劣,不是吗?
只是以前沈叔还会在意沈疏棠的感受,说她跟弟弟出去了,如今终于改口叫做“夫人”。
时间终将会冲散一切,藏在回忆里的那个人,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沈疏棠要活下去,就得适应这一切。
将傅川的作品放到专门收拾出来的房间,沈疏棠来到了书房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
沈疏棠应声推门而入。
见戴着金丝眼镜,梳着大背头,穿着高档定制款白色衬衫,西裤的父亲沈山河,沈疏棠走上前:“爸,找我有什么事吗?”
“糖糖,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还好。”
沈山河跟沈疏棠聊了一些生活的问题。
明明是父女间的聊天,不知不觉两个人隔上了一堵墙,更像是长辈问候后辈,有一种令人绝望的差距感存在,犹如鸿沟,不知道该如何跨越过去。
沈疏棠与其说是习惯,倒不如说麻木了。
“全身检查的时间快到了吧?定在了下个月5号?”
“恩。”
沈山河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