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皇宫内,李成芝一身素衣,独坐在龙椅之上,百里劲同样不着甲胄,仅一身便装,站在台阶下。闲杂人等早已被支开,偌大的宫殿内就只剩下君臣二人。
李成芝早先便命下人替百里劲安排了座位,更端上美酒佳肴,本意与百里劲把酒言欢,但后者不敢逾矩,始终恪守臣子本分,站在一旁,不肯入座,对于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李成芝也不在意,他对冬岳书院出身的郭元一向心生防备,但和楚王陈雄一般,都对手握兵权的武将之首始终给予了充分的信任。
李成芝拈起酒杯,笑道:“百里将军当真不尝尝这佳酿?这凤阳郡的杏花春酿一年可产不了几坛,寻常可没有机会享用。”
百里劲抱拳躬身道:“既然这美酒如此珍贵,末将哪敢夺陛下所爱。”
李成芝笑骂道:“油嘴滑舌!如今就算你想喝,朕也不给了!将军没有口福,那朕就独乐乐了。”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咂摸着嘴巴,回味无穷。
将那盏纯金打造的酒杯搁在一旁,李成芝收敛起笑意,一脸凝重,问道:“将军这几日可曾找到郭元的下落了?”原来那日郭元负气出走,离开玉亭城后,李成芝龙颜大怒,命百里劲务必将此人追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百里劲低下头去,默默叹息一声:“回禀陛下,末将已派重兵出城找寻,照理说郭先生纵有那黑衣护卫相助,也断然不会走远,可如今三日过去了,末将部下将士翻遍了周围城池,仍是找不到郭先生下落,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李成芝揉了揉眉心,皱眉道:“两个大活人,不会就这么凭空消失的,或许他二人并未入城,而是躲在野外,伺机而动。还请将军加派人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郭元找到,此人毕竟出身冬岳书院,学究天人,既然不能为朕所用,为防止他投靠别国,成为我大燕的对头,定要除之而后快!”
对于当日心软放走郭元,百里劲心中并不后悔,只不过对于李成芝却是心有所愧,见陛下并未责怪,心中愧意更胜,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末将有一事不明,为何陛下始终不愿像信任末将那般信任郭先生?非要痛下杀手么,留他一命又如何?”
李成芝冷哼一声:“将军性情中人,念及旧情,朕可以理解,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连朕这个门外汉都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将军若还记着往日情谊,那朕换人去做这件事好了。至于朕为何不信郭元,理由很简单,一个胸有大志的文人,却不为钱财权势,那此人一定另有所图,这类人,朕一概不信!”
百里劲长叹一声,既然陛下已经发话,只怕郭元难逃一死,只能暗中下令众将士,若是找到郭元,一定要将他交给自己,免得他再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