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忱:“……”
整个王府的人都被他吵醒了,一个个披上衣服出来瞧热闹,而那别院里的鬼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衫,理好了发髻,端端坐在秋千上赏月色了。
段景忱来时,瞧见他半卧在庭中的秋千上,闭着眼睛轻哼小曲,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走到跟前了都没察觉到他。
“咳。”段景忱轻咳一声,他才睁开眼。
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姿态便开始做弄起来了。
先是惊讶,再是动容,最后是委屈巴巴,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嗔怨,问段景忱:“这么晚了,王爷来做什么?”
硬话软说,撒娇他是最会了。
“下人说,这里闹鬼了。”
“鬼?!”他眼睛猛地瞪圆了,兔子炸毛似的,往前一跳,生生要往段景忱怀里扑,“在哪里?!我胆子小,王爷不要吓我呀!”
段景忱按住他手臂,将他推开不远不近的距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抱不到人显得很是着急,跳着脚往段景忱跟前去,“王爷我害怕……”
段景忱实在没兴致陪他做戏,冷酷无情道:“你还没闹够?”
他来之后,王府鸡飞狗跳,一日都没消停过,今晚的事,不是他搞的还会是谁。
演也是没有必要再演了,宣王殿下可不是那些傻乎乎的下人,任他戏弄。
他站好了身子,撇起嘴巴抱怨:“谁让王爷一直关着我的。”
“我为何要关着你,你自己不清楚么?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你以为能轻易就能平息么?”
“多大的风波啊……”他满不在乎地嘟囔。
段景忱无奈至极,“你可知道,死在你手下的人是谁。”
“知道啊,区区户部侍郎之子嘛。”
“区区?”
“哎呀,一个侍郎在京城能有多大本事,再说了,那人不过是袁侍郎跟外室生的儿子,连府门都进不去的棺材子,有何畏惧啊。”
“你……”
“啊好好好,我自己惹的祸,我自己收拾嘛,不劳王爷替我费心。”
段景忱皱起眉,“你说什么?”
“我说,我又不是王爷的谁,不用王爷帮我收拾烂摊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冲我来,放我出去,我要回教坊司了。”
段景忱让他气得话说不出来,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骂他:“冥顽不灵。”
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抠着指头溜号,也不说话。
这德性,看得段景忱火气更大。
“不知好歹。”
懒得与他费口舌了,段景忱道:“你要走便走,无人拦你。”
说完,段景忱转身先走了。
而他还是站在那里,无聊地把玩着手指头,一言不发。
说他欠揍一点都没委屈他。
段景忱走到庭院门口,停下了脚步,深呼吸了几下,转身又折返回去了。
或许是还没骂够,想要继续骂他,可走到他面前后,还未等开口,那人二话不说,双臂一展,直接朝着他怀中扑过来了。
“棠儿知错了,王爷别走。”
要说的话堵在了口中,这个拥抱段景忱没回应,也没有闪躲。
喉咙动了动,段景忱沉声问他:“哪里错了?”
“再不惹是生非了。”
“还有呢?”
“什么都听王爷的,王爷不让走,我就老实呆着,哪也不走。”
“没了?”
“嗯……还有什么?”
“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说过多少次了,不可过分亲密,不可坏了规矩。
他皱起眉头,失落道:“抱一下也不行啊……”
好吧,我们宣王殿下不近男色,如此是玷污了殿下的好名声呢。
他不情不愿松了手,下一瞬,腰肢却被人猛地捞住。
他惊呼一声,贴上了段景忱的胸膛,听到他沉沉的声音在耳畔说:“怎么瘦了。”
沉云尽散,笑靥舒展,心里乐开了花,他一踮脚将段景忱搂住,凑上去就要亲吻。
世上没有比他更会得寸进尺的人。
段景忱仰面躲开他,“别过分。”
凶巴巴的,不过他习惯了,不是很在意,继续撒娇:“谁叫王爷这么多天不来看我。”
“几日而已。”
“几日也不行,你不知道我见不到你会死吗?”
冰山脸终于笑了,“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