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困，也不是累，就是提不起兴致，觉得少点什么。

须臾，那抹红衣进来，飘走的神魂终于归了位，定下的心又开始跳了。

少了什么，知道了。

“忱哥哥。”

小棠一进门就叫人，甜腻腻的声音，没有刻意撒娇，却听得人心旌摇荡。

进来瞧见了章纵，他神色又端正了几分，“章大人也在呢。”

章纵躬身行礼，“见过公子。”

“皇上。”小棠走到段景忱面前，欠了欠身，循着该循的规矩对他行礼。

那么一个无法无天的人，从来坐没坐样，站没站样，如今这般做作姿态也是为难他了。

段景忱目光痴痴的，似乎觉得他这样有趣，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有线索了。”

小棠废话没有，直接讲重点。

“我这几天一直在神兵营盯着，发现问题了。”

“发现了什么？”段景忱问。

未等小棠说话，章大人很有眼色，主动道：“臣先退下了。”

上次在刑部，小棠没有将线索全都告诉他，想来是涉及朝中机密，不方便他知晓。

今日他主动避嫌，没想到小棠又不避讳他了，见他要走，对他道：“章大人留步。”

他一笑，“不用避嫌了，反正大人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章纵谨慎地躬着身，没有胡乱答话。

他的确有所猜测，逆党行刺一事，进展到现在，多半跟陆将军有关。

从那晚密林，他传信让晏林军支援开始，就察觉到了问题。

陆将军若能及时赶到，或许不会让对方逃走，可他却把这么大的事情耽搁了，让人无法不怀疑。

小棠道：“陆将军昨日独自离营，隐瞒行迹，去了一个地方。”

“哪里？”段景忱问。

“水泽驿。”

小棠看向章纵，“章大人知道这个地方吗？”

章纵快速思考，在脑子搜罗相关的信息，道：“这处驿站，在前朝改了官道之后就废弃了，荒凉了许多年，因地点偏僻，常有作恶之人出没，出的命案多了，百姓都传这个地方闹鬼，没有人往这里去，陆将军去这里做什么？”

小棠道：“我怀疑，从密林中逃出的余党，新的藏身之处就是这里。”

章纵目色一沉，“那公子，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小棠摇摇头，“现在这些还只是我的猜测，此事涉及到晏林军，非同小可，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轻举妄动，章大人，这些事你暂时不要透露给任何人，陆将军他……”

小棠目色渐深，千言万语。

“他不同旁人。”

放眼朝堂，他是段景忱和小棠最信任的人。

“微臣明白，公子放心。”

小棠交代完，走到段景忱跟前，看人时，眼底的情绪层层叠叠，迷朦不清。

他似乎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章大人。”

段景忱目光没从小棠身上移开，平静开口。

“你先退下。”

“是。”

乾清宫剩下二人身影。

段景忱不着急。

小棠没说话，他就静静等着，不催他。

很是发愁的模样，过了半晌，小棠叹息了一声，看看案上堆积的折子，问段景忱：“皇上还有事要处理吗？”

有，很多事情在等着。

“没有。”

段景忱却是这么回答的。

小棠道：“我今日来，其实是有错要跟皇上认的。”

这几天段景忱没抽出时间过问程鸢的事，他还不知道她被小棠冤枉了。

“程参将她……”

小棠开口与他坦白，还未说完话，段景忱便伸出手，把他拉进了怀中。

那面色不是生气，却让人感觉到了压迫。

“不管犯了什么过错，先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