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一个小瓶子,金属的瓶身,上面刻着细密的文字。
段景忱蹙眉,“拿的什么?”
“不知道。”他乖乖把瓶子递到段景忱眼前,“你认得苗文吗,陛下。”
这么隆重的称呼,听上去有些欠揍。
段景忱心绪开朗了几分,把瓶子接过去仔细看。
“谁给你的?”他问。
“内务司找的。”小棠用手臂垫着脸颊,趴着的姿势懒洋洋的。
段景忱看着他脸颊挤出来的一小坨肉,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
从前的感情太过惹火,每每相处,总是充斥着烧不尽的欲念,仿佛只有把对方拆吃入腹,才能表达爱意的深长。
如果不想亲近,像这样静静地待在一处,讲一些跟其他人不可能讲的话,什么都不做,也很好。
“没收了。”段景忱把瓶子攥在手中。
“不行,我要喝的。”小棠坐直身子。
“喝?”段景忱瞬间的惊讶不是演的,而后很庆幸他没有自作主张直接喝了。
“有毒。”他对小棠道,那模样太像糊弄小孩子了。
虽然那上面写了什么小棠确实看不懂。
“可是我没有感觉……”小棠沮丧辩解道。
“没感觉就是不想,不想就不要勉强。”
“那你……”
“不要管我。”
段景忱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按到了床上。
“很晚了,该歇息了。”
他说完将松散的里衣规整好,再没有其他动作,起身又去了外面,并将那瓶子东西一并收走了。
就像每晚那样,二人各自入眠,隔得并不远,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段景忱已经能从呼吸的频率判断小棠睡眠的深浅了。
今夜小棠失眠了。
果然,不消片刻,寂静之中,小棠低低开口:“忱哥哥。”
“嗯。”段景忱轻声回应。
“你不差劲。”他还在为刚才的玩笑话耿耿于怀,“你真的很吸引我。”
段景忱轻轻勾起嘴角,没发出声音。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小棠又问:“睡着了吗?”
段景忱深呼吸,“没有。”
“你睡不着吗?”
睡不着的到底是谁啊?
段景忱还是没说什么,但是小棠听到了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
脚步声很轻,夜色映着高挑的身影,段景忱走到他床畔,搭着边坐下了。
他俯身靠近,小棠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停留在面前几寸的地方,没有触碰到他。
“这个距离可以吗?”段景忱问。
睡不着,想靠近,但是不要靠太近,这样的要求好麻烦,所以他不好意思跟段景忱说。
但是段景忱明白了。
小棠点点头,又反应过来没有灯,他看不到,于是开口:“可以的。”
“睡吧。”
“忱哥哥……我是不是太折腾人了?”
温热的气息凑近耳畔:“随便折腾,我帮你攒着。”